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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御花园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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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在靠近思远殿的位置,需得穿过御花园,再经过一座曲型的廊桥就到了。今日天气正好,御花园里的花儿大都开了,白一簇红一簇的,十分喜人。上一次林逸暖进宫时,庆元帝后还都在世。因着林府与先皇后的关系,林夫人经常带她到宫中探望庆元皇后,御花园就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了。御花园的花总是格外的鲜艳,或许是有能人巧匠侍弄的关系。林逸暖格外偏爱凉亭旁那簇玫红色的牡丹,去年还缠着林将军从宫中弄出来了两支,移植到了林府的花园里,可惜的是只插过了两日便枯萎了。御书房中,批阅奏折的风腾易,已伏案批示了许久。此时正看到吏部尚书的折子,风腾易额角突的一跳,显然是将要发怒的样子。分明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大书特书,实在是让人火大。青松看着处于爆发边缘的王爷,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劝道:“爷,今日天气正好,御花园里的花儿也大都开了,不如出去透透风。”

风滕易看看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揉了揉太阳穴打算继续。今日的奏章只批了一小部分,他怎么能放心休息呢。青杉自小跟着风滕易,自然是关心多过敬畏的,看见王爷疲惫的样子,也上前劝道:“爷,这折子您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不若休息片刻,缓会儿精神。”

风滕易又想了一下便同意了,现在他思绪混沌,还不如换个环境调整一下精神。不过让他完全放下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吩咐青杉,“将折子搬到御花园”。“是,爷”青杉见王爷愿意出去走走,立马吩咐两个小丫鬟,将奏折整理好了放在箱笼中,让小公公抬着箱笼快步跟上了摄政王。她自己则带着一个小丫鬟,去小厨房里装了两碟糕点并一壶酒,带到了御花园里。风滕易在御花园逛了会儿,果然觉得脑袋清明了许多。便吩咐丫鬟将奏折放在了凉亭里的小桌上,又批改起了余下的奏章。青梧平日里喜欢待在药房里研究草药,听闻王爷今日去了御花园赏花,便跟着过来想瞧瞧这少见的一幕。他本以为王爷终于知道享受了,谁知到了凉亭,却看到了在凉亭中批着折子的王爷,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办公罢了。呃,只能说不愧是爷。青梧是随侍四人中最小的一个,性子也是最为跳脱的。青杉见青梧过来,赶紧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安静些,别扰了王爷。青梧只见状,只好自己在亭子外溜达了起来,不时嗅嗅旁边的牡丹花。果然这御花园的花就是要比外面好看一些,只是这味道好像有些奇怪。青梧仔细辨认了一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爷,属下在这片牡丹花里好似闻到了夜昙草的味道。”

“夜昙草?”

风腾易还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见青梧如此严肃,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毕竟青梧以往一直是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次如此谨慎,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这夜昙草本是用来助眠的,只是却有致命的弊端。若小孩长期接触,会不知不觉陷入昏迷,且极难唤醒。只是这夜昙草十分罕见,就连宫中的御医也不一定见过此物。”

青梧说完便沉思了起来,自己要是遇上了这种沉睡的病人该如何医治呢?“皇上近来,很喜欢来这亭子里看书”,青松主管府内外各种事物,暗卫搜寻的消息总会经由青柏转述到他跟前,所以他对宫中的各种消息也是最清楚的。“拔了吧,本王喜欢竹子。”

风腾易只吩咐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而埋头批改起了奏折。“是,爷。”

青松唤来太监和小厮,快速的清除着御花园中的牡丹。青松对动手脚的人有些不屑,这些宵小见不了人,却老在背后弄一些扰人的小动作,真是考验人的耐性。“都拔仔细点,拔完后将这处土都翻过一遍。翻深些,完了再填一层黑土。”

青松在一旁仔细的盯着宫人们处理着种植牡丹的这一片土地,一边又让青梧将整个御花园都检查了一遍,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有问题的地方。初春的御花园里,各种花儿争奇斗艳。微醺的阳光,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小公公领着林逸暖一行人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一路上小公公还缓缓的为林逸暖介绍着园中的珍奇花卉。“林小姐您看,那片是君子兰。君子兰的花朵仪态雍容、色彩绚丽。宫中的君子兰大都是绿色和白色的,因为太妃君子兰,喜欢清秀高雅一些的颜色,所以宫中花侍便培育出了这两种较为罕见的颜色。”

“姑娘,这御花园果然厉害,在宫外都没有见过这颜色的君子兰呢。”

香儿年纪要小些,说话便没有太多顾忌。“嗯,漂亮。”

林逸暖好奇看了看绿色的花朵,又上手摸了摸,也不由得真心称赞。小公公见主仆三人都十分捧场,就继续滔滔不绝的解说,“东边是大片的台阁类芍药,这类芍药全花分为上下两层,两层之间还长着蕊花瓣很是漂亮。往西还有杜鹃、海棠、含笑等名贵花卉。”

“那边黄色的是什么花啊?像是在鸟儿一样”,香儿望着湖边。微风吹过,黄色的的花随风起舞亮眼极了。“那片是黄花鸢尾,因为鸢尾喜水,花匠们特意将它们移栽到了湖旁。每年这个时候鸢尾花开,那淡黄色的花儿绕着湖水开满一圈,很是别致。”

小公公将几人领的近了些,方便她们赏玩。“杏儿,你看你的裙子像不像盛开的黄花鸢尾?”

林逸暖看看杏儿的裙子,又瞅瞅湖畔的鸢尾,高兴询问着杏儿。香儿听了林逸暖的话也拉着杏儿仔细的端详着,又拿手中的手帕掩了掩唇角,耶挪道“要是杏儿姐姐站在哪鸢尾丛里,怕是要叫我们好找呢。”

她们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听了香儿的打趣,也都低头偷笑。“香儿,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你要是再这样,你下次闯祸我就不帮你了。”

杏儿见丫鬟们都在笑她也不恼,只伸手理了理裙摆,状似不经意的说道。香儿见此,赶紧告饶“好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拿你打趣了。”

“下次?你有哪次是记住了的”,虽是埋怨伸的话,却丝毫出听不出生气,甚至还亲昵的伸出手指轻推了推香儿的脑袋。“香儿,下次要记得,不要惹杏儿生气。”

林逸暖明明是个可可爱爱的奶团子,此刻却学着大人的语气说话,让大家忍俊不禁。“好,都听姑娘的”香儿听到林逸暖的话到是没有反驳,只是在心底里悄悄的反驳。别以为她光顾着和杏儿姐姐打趣,就没有察觉到小姐眼里的笑意,不过谁让她是小姐贴心的丫鬟呢,只能赶紧转移话题,“公公,这园中还有些什么好看的花?”

“要说好看,那还要数北边的牡丹了,年年都是御花园中独树一帜的。咱们去后书房就要经过牡丹花田,等到了那边我再详细给林小姐讲讲。”

“那就有劳公公了,咱们小姐最喜欢牡丹了。”

杏儿说完又问小公公,“公公说的可是御花园亭子旁边的哪一片牡丹吗?”

“是了,姑娘以前可是见过?”“见过的,我们姑娘以前就很喜欢,那我们现在就直接过去吧”杏儿说完,他们一行人便向东疾行。青松正带人往牡丹花田里运着黑土,隐隐听见娇娇软软的询问从小径上传来,抬头便看见一个穿着深紫色衣裙的小姑娘,正在询问身边的丫鬟。“杏儿,你最喜欢的是什么花?是牡丹吗?”

“奴婢最喜欢的是金合欢,虽多刺但极香”杏儿边说边留意着林逸暖脚下,防止她跌倒。“竟然是金合欢吗?我还以为以杏儿姐姐的性子,会更喜欢玉兰、百合那般淡雅一些的花呢”,毕竟杏儿姐姐的性格沉稳又清冷。“那香儿你喜欢什么花呢?”

香儿想也不想便回答,“我当然是喜欢芍药那种有着层层叠叠花瓣的花了”。“哦,竟然是芍药吗?我还以为以香儿的性子,会更喜欢辣椒呢”明明是打趣的话,林逸暖却说的一本正经,可爱极了。“姑娘,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看牡丹了。”

香儿跺了跺脚,一溜烟跑走了。“香儿慢点,那牡丹就长在花田里,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事实证明牡丹是不会长腿的,但人会长手啊。林逸暖到了牡丹花田,田里哪里还有什么牡丹,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空地,连棵草都不剩。倒是旁边的板车上,堆满了缺枝少叶的花苗。风滕易以前四处游历,对环境自然是十分警觉。在林逸暖开口的时候,风腾易就已察觉。他本不想理会,却见林逸暖一行人停在了花田旁,那小姑娘还和装着花苗的板车离的极近,便低声开口,“青松,丢出去”。“是,爷”青松跟着王爷已经很多年了,对王爷的意思自然是理解的。夜昙草才刚刚被清除,那味道虽然淡,却是极易沾染,小姑娘要是待久了,怕是会受到影响。本是关心的话,让爷说的如此冰冷,这不是费力不讨好吗!“杏儿姑娘,带你家小姐到别处走走吧。这里小厮丫鬟来来往往的,要是冲撞了到林三小姐就不好了”,林逸暖是林正隽的女儿,在他们这一辈的女孩中排行第三,由于还未分家的原因,便都唤林三小姐。林逸暖以往是宫里的常客,她身边的丫鬟杏儿,青松也是见过几次的。“侍卫大哥,怎么称呼?为何将这儿的牡丹忽然拔了去呢?”

杏儿分明是不认识对方的,却见那人轻易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有一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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