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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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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高强度的紧张,小孩精神都疲惫不堪。可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整个村庄惨烈气息冲天而上,大地仿佛要崩裂了,只见黑青色的液体流过的地方,大地仿佛被压弯了腰,沉重的陷了下去!几乎在刹那间,王州感觉灵魂要离体而去,整个身体被重重的压在地上。仿佛黑暗中两个灯笼般的巨大眼眶黑洞洞的盯着,在黑暗中由远而近,正在快速朝着石屋逼过来!刚才灵魂差点离体而出,黑青色液体化为一张鬼脸,嘶吼声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直接摄取人的魂魄。如果不是桅杆上碎布条发出一声奇异的撕扯颤音,恐怕整个村庄的人已经吉凶难料。惨烈的气息从远处铺天盖地而来,像是海啸一般在汹涌,鬼脸停在死去的巨狐前面不再前进,虽然是停在那里,但是自然外放出的那股气势依然让人无法承受,村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战栗。煞气滚滚激荡,震动长空,整个村庄像是被裹挟一般密不透风,在那里鬼气滔天,黑暗中两只灯笼般的眼眶一瞬不瞬的盯着这里。灯笼一般的眼眶里闪出一丝鬼火,那里黑云翻腾,遮蔽了血月,笼罩了苍穹。虽然没有逼近到眼前,但是这种鬼怪的气势,依然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除了能呼吸,小孩已经无法动弹,纵然持有骨刀在手,也无法支撑。小孩仿佛鬼压床一样,明明意识是清醒的,但是浑身上下却不能动,让他有种溺水的感觉。昏暗的地窖此刻俨然变成了一个黑暗的囚笼,小孩就是这个囚笼之中的囚犯,无法挣脱,无法逃避,似乎要永远的沉沦下去,永生永世没有翻身的机会。蓦的。漆黑的地窖上,那黑暗渐渐凝聚,仿佛变成了鬼脸的形状。这黑洞洞的眼眶很大,占满了整个地窖,虽然没有睁开但王州能够感觉到那只黑洞洞的眼眶邪恶的盯着自己,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咕噜~!”

王州感觉头皮发麻,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然引来了这么厉害的鬼怪。脸颊的皮肉一冷,眼球开始胀痛,似乎要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撑爆开,他痛苦的捂住眼睛,仿佛这眼眶被生生硬摘了下来。一种诡异的力量正入侵了他的大脑,迷迷糊糊控制着他,握住骨刀的手不自觉的抬起,要刺向自己的眼球。我是一头狐狸,莫名的吃到什么,变得很大活了下来,我可以在夜晚呆很久,呆多久呢?不,我不是狐狸,我是王州,王州,王州...骨刀在离眼珠要刺下来那一刻,体内的热流突然让小孩清醒过来。差一点就...小孩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疼痛让他痛彻心扉,“啊...”终于忍不住牙关。小孩的身体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钻来钻去,游走不定,每钻到一个地方,几乎想要撕裂皮肤,那东西要将皮肉撑开,就像是受到了严刑拷打一般,一种剧烈的疼痛在全身传开,真的无法承受了。然而小孩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身体的那鬼东西肆无忌惮的活动着,痛的想要哀嚎可是嘴巴却只是微微动了动,张不开,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狰狞的脸不断的变形,或许...我会死吧,小孩突然脑海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在清醒晕死中不断切换,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小孩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感觉全身像筛子一样不断的漏气。进气多,出气少。只是靠着体内的热流提供着一些生气,小孩放弃了,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不出意外,或许能见到父亲和哥哥,说不定一家人又能团聚了。任由东西在身体内横冲直撞,小孩身体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只剩下皮包骨了。鬼脸慢慢的在渗入小孩的脸上了。遗落在身旁的头骨忽然闪了闪,一股温暖照在小孩的身上,与小孩体内的热流融合在一起,顺着特定的轨迹在小孩体内运转。蓦然全身压力骤减,身子一松,小孩知道自己终于熬过去了。他身体的疼痛才迅速的消失,同时也恢复了知觉。几乎在身体能动的一瞬间,他一下子从坐了起来,浑身汗水直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摸了摸眼眶,还在,太好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小孩笑的龇牙咧嘴。时间不长,外界的嘶吼与凄厉越发减少。直至完全消失,小孩透过缝隙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一夜算是要过去了,此刻是可以外出的。但他没有立刻动身,而是费力的掀开大石块,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身躯。但是瞬间又瘫倒在地,是的,真的是骨瘦如柴了。胃酸在肚子里面翻滚,要吃,要吃好多东西,来不及多想,一阵饥饿感差点让小孩再次晕了过去。抓取皮袋里面的东西就往嘴里塞,甚至来不及多咀嚼几下。终于在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干苔藓后,小孩终于缓了过来,虽然还是很饿,但是这已经在承受的范围内了,毕竟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能不挨饿呢。天空的血月已经不见踪影,但是天空依旧是云层密布,所以这里的天亮看不见太阳,更不会有强烈的阳光,只有稍许微弱的光。昏暗的晨曦如同一个长满了寿斑将死的老人,目光浑浊暗淡,似乎依旧残留着夜晚的寒霜。而呼出的鼻息,化作了清晨的风,吹来腐烂的味道,很冷,很寒。没有过多的衣服,若还没有热身的话,被风一吹全身都会不由自主的哆嗦。王州感受着体内的热流,感觉力量比之前更强了一些,就像是不知道体内的热流是什么一样,但是他猜的到肯定是不一样了。默默的感受了好一会,他身体开始有些力气了,起身缓缓的掀开了大石块。地窖口呼呼灌着风,整个地窖全是碎石屑,断裂的木头砸在床上,看着凌乱不堪的屋子,王州咧开嘴,无声的笑起来了。活着真好。检查了身上的东西,多了两块碎布条外,头骨还是那个头骨,只是上面的文字图案已不见了。王州默默看了一会,用骨刀在地下刨了一个洞把头骨埋了起来,随后认认真真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收起东西起身爬出了地窖。外面石屋已经半塌了,费了一些力气才爬了出来,门口的狐狸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堆骸骨和稍许散落的毛发。屋子已经不能住了,看来要重新找一个石屋了。王州没有留恋,转身走向村口。七八个人已经在村口,坐着,蹲在的都有,大家不是在沉默着就是在擦着手中的武器,没有一个人看向他。年迈的村长依旧在嚼着手中的烟丝,意外的看了一眼王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望回了村子。村里石屋很多束目光投向这里,大家不知道,这次出去有多少人能够回来,没有哭泣声,大家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空洞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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