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单独处在一起，尴尬溢于言表。“行了行了，出发吧！”

顾父又扯了一下安全带，还摸了两下鼻子。车速开得很稳。整个过程都是安静无声的，连广播也没有开。抵达林家的房子之后，祝父下车的时候顿了几秒，转过头笑着问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吧，人多打架还有气势哩。”

“嗯？”

顾京律讶异，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了一句。是真的没有料到祝父会说这句话。大笑了好几声，祝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说完就出来。”

顾京律敛起眸，唇线平直。他算是知道小姑娘偶尔那些不合时宜的幽默感是遗传的谁了。倒是没想到向来老成持重的祝叔叔，私下里还有爱开玩笑的一面。隔了几秒钟，他也拉开车门下车了。看见他来，祝父倒是也没有说什么，挑了挑眉，便摁下了旁边墙上的门铃按钮。等待的半分钟，心里还是觉得顾京律这孩子蛮热心肠的。没想到他愿意帮忙这么多事情。开门的是林母，见到祝父时，称呼依旧叫得热切：“亲家公，你怎么过来了啊？快快请进，不用换拖鞋的。”

瞥到后面还跟着刚才在客厅里给U盘的男人，也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时，林母的脸色有些拉了下来。不过她也不好发作。毕竟人都亲自找上门来了，估计是来道歉，这婚事还是有戏，他们待会儿装装样子，然后给个台阶就得了。五杯热茶摆在透明的茶几上，细长的太平猴魁倚靠在杯壁上，缓缓下沉着。再没有多余的虚与委蛇，祝父开口就直奔主题：“我过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退你们的婚，对外我会直接说是你家孩子品行不端正，出轨在先。”

顿了顿，他的目光锐利而尖刻，直逼这个屋子里坐着的所有人：“你们要是胆敢抹黑我女儿一句，就等着进棺材吧。”

话说得很狠。这次是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林氏夫妇呆滞在原地，被吓得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一句。突然，一直都背靠在后面茶几上的林凯乘直起了身子，虽然脸色正常，但语气不管怎么听都有些气急败坏：“是，我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是有错，但你的女儿就特么干净了是吗？”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双手插着腰，颐指气使：“您才是真正的灯下黑，女儿就和站在你身旁的男人有染都不知道！”

转过头，看见自己旁边是顾京律。一瞬间，祝父气得暴跳如雷。不管怎么想，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不可能，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

“还不可能呢？”

林凯乘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昨天晚上你真当你女儿是去找朋友了？她分明是去找野男人，我晚上再给她打电话，俩人还上着床呢！”

“男的就是顾京律……不信啊，不信咱们现在就去营业厅调通话记录，听听我到底有没有撒谎骗人。”

说完，林凯乘似乎累了，还喘了很深一口气，甩开母亲一直伸过来阻拦的手，继续说道：“所以啊，别觉得别人家儿子都是滥种，自己的女儿单纯的跟张白纸似的……特么祝愿就是一个婊子，又骚又浪荡……”“砰！”

显然话还是没有说完的，人却突然倒地了。所有人都在发懵。顾京律站在原地，恹恹地卷了卷衬衫的袖边。刚才一拳打在林凯乘的嘴角上，对方出血了，他的骨节也泛红。本来听到前面那些话是挺处变不惊的，后来说的那些，说实话，他的动作比大脑要更快一步。“啊！”

林母尖叫着，连忙上前查看自己儿子的伤势。嘴角皮先是破裂，血流不止，旁边的皮肤也是淤青一片。她将儿子从地上扶起来，指着旁边懒洋洋站着的男人，破口大骂道：“你竟然敢打我儿子，报警！现在就给我报警！”

林父根本拦不住。但是听到儿子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看向顾京律的神色就有些复杂了。所以听到喊报警也就没拦下。如果他们林家名誉受损，那么祝家也逃不了，一起在这个圈子里发臭发烂好了！拍了拍顾京律的肩膀，祝父很淡定地说道：“不用怕，干得漂亮。”

那一拳他是始料未及。但如果没有那一拳，他这把老骨头也是要亲自上的。敢这么诋毁辱骂他的宝贝女儿，该当何罪！“谢谢你把我们愿愿也当成是半烟一样照顾啊。”

祝父用手心干抹了一把脸，“你要是不介意，我都想认你做我的干儿子了。”

听到这话，顾京律掀了掀眼皮子。警察来的时候，多看了顾京律好几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小伙子是你吧？下午来警察局里保释人的那个？”

林母从另外一个警察面前走过，大声喊道：“什么保释不保释的，打我儿子的人就是他！我们不接受和解，一定要拘留他！”

“那先去医院里验个伤吧。”

警察转过头说道，看见的是林凯乘时，又是一愣，“怎么又是你？又打架了？”

“没有，我儿子都没来得及动手。”

林母回答道。站在边上的顾京律听见后，扯了扯唇角。笑意有些张扬，从喉咙口缓慢地发出来。总算反应过来的林母总算是蹙起了眉头，问道：“什么？你下午打架还进了警察局？”

听到刚才的“保释”二字。祝父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个事情貌似和自己的女儿有关系，他伸手拦住了要离开的顾京律，神色有些凝重：“等等，你和我们愿愿私下里关系很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