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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岁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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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五百年,烨天今年十万岁,凤族上下准备大宴天下。神仙长寿,特别像神尊级别的,平时生辰都是可过可不过的,只有特别重要的年份,会大肆操办一下。十万岁是个大日子,哪怕烨天平时不喜好这些繁文缛节,也禁不住凤族众仙们的一再劝说。这样的日子,少不了各大家族,上神芷夕携同苍合带领众弟子也前来赴宴。夕瑶是第一次来凤族,凤族居住在层峦耸翠云雾缭绕的山脉中,其中有一高山孤峰突起名为丹穴山,是凤族宗亲居所。这里青山绿树、瀑布溪流、风景如梦如画;如若细细观看,山峰隐隐泛有不同各色微光,大多光泽色柔而润温,其中又带点点金光,如翡翠镶金,光泽柔美中夹一丝夺目。比景色更妙的则是山涧百鸟争鸣,听之如同点点福音,使人心灵舒畅。巍峨的丹穴宫坐落于山顶之间,气势雄伟、飞阁流丹,整个丹穴宫到处都张灯结彩。烨天的居所是正殿凤鸾殿,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原本就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间三个大字:凤鸾殿。殿的四角高高翘起,优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殿柱乃圆柱形,两柱间用一只红玉雕刻的凤凰连接,凤头探出,凤尾直入殿中,美观又气派,更显殿宇的帝王之气。殿内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鲛纱罗帐,帐上秀满百鸟,风气纱动,如百鸟起飞。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珍奇鲜果放置在酒席上。各位仙神推杯换盏,交流谈笑之声不断,好不热闹。“让你们看着办,末了来这么多事。”

语气略有不满,开口的正是今日寿星圣君烨天,一帮人围着他穿衣打扮多时。忙碌的仙侍听到这个语气,吓得手都一停,低头不知道如何是好。秦隐见状赶紧上前,在旁好声相劝:“圣君,都是下面的人的心意,您今天就忍耐忍耐吧。”

烨天眼神示意,看着圣君并不反驳,秦隐赶快暗示大家动作快点,仙侍们舒了口气,手底下速度加快。吉时已到。“圣君驾到。”

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来人,浓密的黑发被金冠撩起,露出浓眉星目,俊脸有着神性般的尊严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严的王者气息。暗红玄袍上绣着凤和云的图案,金丝银线,袍角随风摆动,形成波浪。来人身材高挑,跟着步伐扬起的披风十分吸睛。这个披风无比精致,乃百鸟的毛混纺的线制成,上面隐隐绣着凤尾的图案。这样的穿着更显来人五官俊美异常,看之让人呼吸一紧,赞叹连连,正是圣君烨天。众仙纷纷致敬行礼:“恭祝圣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烨天客气回礼:“本君在此谢过各位仙尊大驾光临。招待不周,各位请随意。”

宴会正式开始,天空中传来百鸟齐鸣,声音由远到近,格外清脆。一群仙子飞入大殿之中,为首的一袭红衣,一条金色的腰带将她那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扣住。该女子长相明艳动人,额前薄而长的刘海,五官灵动,口含朱丹,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明媚又不会太过艳俗,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以她为中心,给众仙带来百鸟朝凤的舞蹈。她的身子不停转动长裙散开,轻步曼舞时如燕子伏巢,快时如猎鹰疾飞。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今有佳人,一舞动四方!此女正是凤族的第一美人:月时,本体玄鸟。“月时仙子真的是光彩动人啊!”

“是啊,不愧是凤族的第一美人。”

“她可不止是漂亮,年纪轻轻仙法了的!”

“是啊,听说战功也不错呢。已经参加魔教征讨多次了。有女如此,真乃当代女仙楷模。”

夕瑶看得津津有味,又听周围仙人们的赞叹闲聊,觉得这位月时仙子真是人如其名。宴会由早到晚持续整日,烨天是主角,一直居于中间,没有单独与夕瑶闲聊。晚间休息的时候,烨天特意来到苍合、芷夕的休息院落的会客厅。两位上神知道烨天来的目的,闲聊几句二人就离去了,只留烨天和夕瑶在会客厅。烨天凤族帝王打扮,头束金冠,轮廓棱角分明轮双眸本如寒星,看到夕瑶的身影,眼中微有一抹秋水。夕瑶看着烨天的脸,耳根忽然微微发热,垂首低低的说:“你今天……也很好看。祝生辰愉悦,喜乐长安。”

今日烨天收到各种祝福,可是最得烨天欢心的还真是夕瑶的这一句。烨天看着夕瑶害羞的模样,内心说不出的喜悦,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感觉。也许自己今日就一直在等佳人的这句生日祝福,所以才特地这么晚过来。烨天闻言,瞬间展眉莞尔:“谢谢。”

夕瑶有些犹豫的拿出了给烨天的礼物:“我有学做剑穗,但是做的不好。不如你送我的东西珍贵,但我用心做的。”

盒子是上等檀木包装,十分精美。这份礼物其实夕瑶也认真想了很久,练习了很多次,而且也花了很多时间准备。剑穗的线是千年莲藕的丝,这些丝极细,都需要手工摘取,再撮合成一根丝线。最后加以花汁染色,再搭配云锦金丝线,又软又不易断,得来不易。烨天接过,夕瑶略微紧张的看着烨天的表情:“如何?”

烨天当君王已久,好东西见得多了,自然看得出佳人此番绝对是用心了的,心被某种温柔填满,立马召唤出怒天剑递给夕瑶:“很喜欢,既然是你送的你帮着换上?”

夕瑶心里一喜,溢出微笑,急忙点头,把剑穗换到了怒天剑。烨天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夕瑶认真换剑穗的模样,内心又有些异样的情绪。怒天剑和烨天神魂连接,剑在人在,算是烨天的一部分。此时烨天看佳人的纤手认真忙碌的模样,心跳不觉快了一拍,而且好像还有分燥热,烨天喉咙滑动,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夕瑶可不知道烨天的想法,认真换好后,自己打量了一下,又摸了摸,很满意,才递给烨天。夕瑶把剑递给烨天的时候,不知道烨天在想什么,并不是马上接过的。夕瑶再用剑轻碰了下烨天,烨天才把剑接过来回舞了几下,剑穗随剑身摆动,如一团火焰中又有金光闪闪,十分好看。烨天问夕瑶:“看着如何?”

夕瑶即刻点了点头,眼里有喜悦和赞美的星光:“我觉得……是好看的。”

烨天一哂:“你觉得好看,自然就是好看的。”

夕瑶有些害羞的轻轻应答了一声,声音娇软。夕瑶这害羞的表情烨天是真有点看不够,只不过烨天看着时候不早,就告辞离开了。临走前对夕瑶温柔的说:“你可先四处转转,我稍后再带你去走走。”

芷夕乃凤族,有很多会客。其他师兄弟的长辈都在此参加宴会,也各自跟在父母身边。夕瑶一个人,闲来无事也到处走走,忽然看到一群仙子向她走来,为首的正是那天领舞的月时仙子。月时上前,礼貌相问:“请问是夕瑶仙子吗?”

月时前来答话,夕瑶还觉有点受宠若惊:“呃?我是。”

“小仙名为月时。”

夕瑶真心赞叹:“我知道的,月时仙子舞蹈十分精彩。”

月时面露微笑:“谢谢夕瑶仙子。敢问仙子是否第一次来凤族?”

“对。”

“我和夕瑶仙子虽然第一次见,但感觉一见如故。我应大你些许,要不要带你到处去走走?”

“那就有劳了。”

月时长得漂亮,态度谦和,夕瑶不疑有他,就跟着走了。月时仙子一路温和有礼,参观了许久直到来到一花园偏僻处,月时仙子请夕瑶坐下休息片刻。月时倾身看着夕瑶问:“夕瑶仙子,这可是千叶鎏金镯?”

“对。”

“给我看看,”月时手轻轻抚摸夕瑶的手镯,低头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气,“这手镯真乃三界第一神物,”月时忽然抬头看夕瑶,语气有些怪异:“夕瑶仙子可知,这个神物有一缺点?”

夕瑶很意外,手想缩回去,但手腕被月时一直握着:“呃?不知,这手镯救我多次,不曾遇过缺点。”

月时身子略倾,更加贴近夕瑶:“缺点啊,要展示给你看,你才知。”

夕瑶下意识,腰部向后靠了一下,回应:“呃,那就有劳月时仙子,愿闻其详。”

月时仙子手腕上一直有条漂亮的丝带,之前她跳舞的时候,也是随风飘舞,跟着大放光彩。此时月时不紧不慢,慢慢的把自己手上的丝带缠在了夕瑶的手腕上,手推了一下夕瑶,脸瞬间就变了,同时一起变脸的还有后面跟着的仙子。夕瑶从座位跌倒在地,一脸不知所措,紧接着就发现身体被丝带快速缠绕。夕瑶大惊:“你做……什……呃……呜……”丝带缠绕速度飞快,话还没过半,连嘴也缠住了。夕瑶被缠得像个粽子,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夕瑶拼命扭动,可是丝带越缠越紧:“啊……呜……”月时仙子一反刚刚温柔语气,讥讽道:“我劝你别费劲了,这乃是我师尊太乙神君所赠的玉清昆仑带,你是挣脱不开的。”

“呜……呜……”夕瑶不解,但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想知道为什么是吧?我也不妨说个明白,”月时仙子满是鄙夷,扬起下巴,怒气喷薄而出,“你还好意思来我们凤族!凭你也配使用千叶鎏金镯和袖风袭云扇?!真是不要脸至极!”

“就是,就是。一小破花仙,凭什么。”

周围的仙子也加入了声讨的阵容。“酒囊饭袋也配用神物!”

“这两个神物要是自己能选主,怎么会选你啊。”

“就算有两个神物,还不是束手就擒,被月时仙子轻而易举拿下。”

“就是,废物也好意思拿神器!”

“我今天话给你说明白,以免你觉得我们凤族女子好似嫉妒你,觉得委屈,”月时仙子继续愤愤不平的说道,“圣君乃战神,身系天下,身经百战。这些神器不是装饰品,都是战场上时时刻刻用的上的东西,你平时养尊处优我们不干涉,神器给你,凭你也配?”

月时仙子越说越气愤,一抬手,夕瑶被丝带卷起嗖的高高飞起;手一降停住,夕瑶头冲向第又快速直落,直到离地面一尺处自动停下。如此骤降骤升动作反反复复十几次。“啊……呜……”夕瑶连叫声都很难,只觉头晕目眩,全身难受。神器乃致宝,数量有限,极其稀缺。以往就算赠送神器,通常也是父子关系、师徒关系等等,如果两族结亲,神器都可以作为最高级的聘礼。而烨天和夕瑶两人并无此类关系,夕瑶甚至不是凤族。所以别说这些女仙了,就算有些男仙也颇有微词。虽然赠送神器都乃烨天私事,但烨天是什么人物,是圣君又乃战神,舆论话题的中心人物。此外神魔交战并没停息,失去两个护身神器,众仙有所担心也是正常。月时仙子把夕瑶倒掉着,眼神一瞥,充满鄙夷说:“千叶鎏金镯乃防御神器,但它可不是用来保护你这种贱人。你看现在这个神器不会发生半点作用,你拥有防护神器,那又如何?我们凤族的人随随便便可以把你制的服服帖帖,更别提万一你落入魔教手中,他们的花样比我们多多了。你说你拿着神器又有何作用?圣君护身神器给你,他自然危险加重。你连本命法器都没有,还拿两个神器,真是可笑。”

“就是就是,拿了两个神器还这么弱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估计三界就你这么一个了。”

“就是啊,你还有脸来我们凤族。”

“我们全部人都讨厌你。”

“你赶快滚吧。”

千叶鎏金镯乃上古帝君沧渊为少时烨天所制,因为凤凰不像其他龙、麒麟等神兽一样,本体有鳞片,防御力高。再好的神器也是有所针对也有所缺点的,这样的保护只针对危于生命的突发性仙法攻击。普通攻击对烨天来说化解轻而易举,自然沧渊在制作这样的防护手镯时是不会考虑的。所以像月时仙子这样软绵绵的攻击,夕瑶身上又不破皮,手镯是不会有防御效果的。夕瑶从小也算蜜罐子里长大,从没受过屈辱。夕瑶此时被晃得目眩头昏,身体倒掉头部充血,十分难受。又被这么多人一起辱骂,还无法还口,又气又急,不觉泪花在眼里直转。“还哭!看着你哭我就厌烦。你没少拿这一套勾引圣君吧,”月时仙子手臂上下摆动,夕瑶被丝带缠绕带到高空各处,左右摇晃,旋转,又重重下跌,高高低低反复多次,“今儿,我要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月时仙子果然厉害。”

“就是,这样她想去告状都没用。”

“是啊,身上没有伤,随便她怎么说,也无法对证。”

“月时仙子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

“就是给她一个教训。”

“是啊,凭她也配窥觊圣君。”

良久,月时仙子收回了玉清昆仑带,夕瑶从不高不低的地方跌落地上,头晕目眩整个人趴在地上没办法起来。“今天给你一个教训,你大可去告状!你身上没伤,看谁相信你!你这个人除了些狐媚手段,会告状装可怜,哭哭啼啼的,还会什么!你也好意思当上神芷夕的徒弟,我凤族多少才俊想拜她老人家为师,被你这种资质平平的抢去。你只会让她丢脸。我警告你,你以后别来凤族,不然我见你一次如此番收拾你一次。”

月时仙子厉声说完,抬起腿,转身就走。“别说凤族了,平时见到也得绕道。”

“说出去哪像上神芷夕的徒弟,真给师门丢脸。”

“凭她本事,哪有资格拜上神芷夕啊。”

“走后门的呗。”

“就是啊,哈哈,真好笑。”

“太过瘾了。”

“就是,看她那样。可算出气了。”

众小仙随月时仙子离去,留夕瑶一人在此,潜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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