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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农展馆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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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展馆影院,刻载着三里屯人的“年轮”。这段“年轮”还牵引出了“一圈圈”的故事,不是同学提醒,我差点遗忘农展馆这圈“年轮”。从童年起,农展馆影院就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那个年代,孩子们远没有今天这么金贵,娱乐生活很贫瘠。星期天到公园坐坐转椅,骑骑木马就乐得屁颠屁颠的。平时的娱乐就是“自己玩儿去吧。”

北楼社区还好,有个电话室兼“图书室”。所谓“图书室”,其实就是在房间的墙壁盯上三四条线绳,小人书一劈叉都骑在线绳上。室里有四、五排小板凳,一位老爷爷在“图书室”里既看电话又照料书摊。小人书的种类挺齐全,有现代的、历史的;有中国的,外国的。外国的基本是前苏联的反特题材,书很长分上下集,读起来很过瘾。看小人书明码标价,按薄厚分为二分、三分、五分。进了“图书室”,孩子们都瞪大眼睛仔细挑,想找爱看又价格合适的,但总是在好看和价钱上拿捏不定。多翻几页看看究竟值不值吧,看摊的老爷爷就会低声警告你:“挑好在看啊。”

有时挑到一本好看又过瘾的,一瞧标价五分钱心里又纠结。这时,同来的发小儿会提议:“看五分的,还不如到农展馆看电影呐?”

“看电影要一毛钱。”

“暑假了就五分。“那五分还是看电影值。”

几个人磨磨唧唧商量一番后,就兴奋地说:“走哇,看电影去。”

第一次“长途跋涉”去农展馆影院时,大家心里都有点发虚,个个心里像怀揣个小兔。当年农展馆一带还属荒郊野外,杂草丛生,经常有蛇出没。穿越使馆时,沿途的外国小朋友或善意,或调皮的搭讪或“叫板”,大家也无心搭理。要在平时,凑上去也要跟他们贫几句逗逗咳嗽,今天心情有点忐忑就没那个雅兴了。当年我们个矮、腿短,觉得一里多地很“漫长”。发小们一路走一路嘚嘚:“今天可能演刘宝的故事”?“说不定演宝葫芦的秘密呐。”

“想得美,没准今天光演科教片呐。”

“那就忒没劲儿了吧”“那还不如到附近草地里抓蚂蚱、抓呱哒板和甲壳虫”。嘚嘚到农展馆影院时,大家的主意可能就转向了,经常把看电影的初衷演变为在荒郊野外的疯跑。回家的路上,几个人疲惫不堪,个个跟泥猴似的,但还不忘定攻守同盟:“回家谁也别说去农展馆了啊。”

去过一趟后,孩子们的胆子就大了,几个人一磨叽就敢往那儿跑一趟,最后竟跑到了“荒山秃岭”的农展馆后身儿。玩法当然就更加刺激,摘野酸枣、小山杏、野葡萄,后来竟跳进窑坑游野泳。天网恢恢”事情终于败露了,家长的一顿责骂和一通威胁吓唬,才勒住了大家的野性。三四年级后,去农展馆影院就有组织了,或开会,或看电影,也看文艺演出。影片记得不是三战(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就是样板戏。对了,还有很多新闻纪录片。文艺演出其实就是学校宣传队表演的蹩脚节目。改革开放后,农展馆影院的功能才被充分发挥出来。记忆较深的是看内部电影,像《虎虎虎》、《山本五十六》、《攻克柏林》等等。再有就是农展馆影院举办的舞会,也着实火了一把。农展馆影院承载的记忆太多也太杂,说哪件都会挂一漏万,有几件我记忆犹新:说到文艺演出,我当时也是校宣传队的一员。记得五、六年级时,在农展馆影院向全校师生做汇报演出。有一个节目(名称记不清了),内容有个集体造型。主角儿从舞台的那端,腾、腾、腾连续几个侧手翻,翻到舞台中央时,接着一个竖叉,手中红旗一挥,后续的几队演员接踵上场,摆出造型,这个节目就完美了。主角儿侧翻、竖叉手里不便拿旗,要由我从舞台的这端的幕后看准时机将红旗扔给她。多简单的活儿?可是那个年代,干这活儿可要心里素质。你想,距离三五米把红旗扔过去,扔的角度,接的准头都要默契,对“扔”和“接”都是考验,扔不准或接不住那就惨了。一扔一接,练了多次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演出一开始,主角儿腾、腾、腾开始侧翻,我拿红旗的手就随之哆嗦。等到她开竖叉伸手接旗的刹那,我竟忘记握住哪儿扔旗更准确了。主角儿是我们的队长,宣传队里的主心骨,此刻,她用淡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多大点事儿呀。”

看到她的眼神我镇定了,定定神,选好角度一扔,主角儿一把将旗杆握在手里。再有一个节目是大合唱,我和一位女生领唱。曲目好像是《沙家浜》改编的歌剧。我唱“红旗飘,军号响,山河震荡,”众人和“啊、啊,啊,驱日寇除汉奸,报国土挽危亡”之后,女生领唱“中华儿女慷慨高歌,上战场”。我记得“上战场”三个字曲调很高。遗憾地是舞台灯一照我亢奋了,起唱“红旗飘”时,调儿让我起高了,不但合唱队合得费劲,领唱女生的“上战场”几乎是吼上去的。退场时,领唱女生在我后边嘟囔“唱得什么呀,起那么高,让人怎么唱?!”

我羞愧地无言以对。看内部电影也有故事,当年讲究蹭看。所谓蹭看,就是托关系走后门,找朋友搞内部片电影票。现在讲市场经济什么都拿钱说事,当年可不是这样,您有钱不一定能办事儿。想拿钱买内部片电影票?内部片是供学习批判用的,你敢卖票?你敢盈利?当投机倒把犯把你抓喽。当年热门的内部片电影票弥足珍贵!搞得到搞不到纯凭关系。我们当时都是愤青,门路不行,但我们有同学,农展馆宿舍里有咱们的“瓷器”。“瓷器”带着我们到检票口,拿眼示意一下“后面是哥们儿”,我们就很神气地进了影院。有时为了装装样子,还把空手递给检票员,检票员也很默契,在你的空手上呼噜一下算是检票了。遇到热门电影,“瓷器”们也没招了。记得演《山本五十六》,电影开演多时农展馆影院的小马路上仍是人山人海。不甘心空跑一趟的影迷们绞尽脑汁想办法搞票,哪怕就看半场呐。别说,真有半途退场的,多为男女朋友,得到半场票的哥们儿兴高采烈地冲进影院。当然,这样的热门电影,退场的是凤毛麟角,没得到半场票的人们则嘟囔:这片,看一半就走,有病!我们这帮愤青是抱着百分之五的希望来找关系托门路的,心里知道没戏儿。可也有“柳暗花明”的一刻,“瓷器”像救星般的出现了,他神秘地说:“只能去两个,快,快。”

没待我们整明白,两个小鸡贼早就跟着瓷器一溜烟儿地跑进电影院的后院。不走检票口?跳窗户去看?我想,管它从哪儿进呐,反正我今天是没戏了。等到散场也没等到机会,用沮丧的心情陪着心满意足的哥们回家。一路上,心满意足的哥们眉飞色舞狂喷剧情,真馋人!我看哥们聊着侃着,脖子歪来扭去的,就说:“一场电影还看出毛病了?”

听我一说,他竟吐槽道:“嘿,别提了,是在影院的顶棚上趴着看的,哎呦妈耶,现在脖子还生疼呐。”

我埋怨说:“顶棚上看,还不多叫点人,还‘只能去两个’,事妈!”

“真不能再多去了,上面有五六拨了,每拨都是三四个人,再多去顶棚非塌了不可。”

我说:“那多好,你们马上变伞兵了,直接进场参战,那可比看过瘾多了。”

哥们翻翻眼说:“你丫什么都挺好,就是嘴太损”。今天有人问:“嘿,你丫现在嘴上清净多了,话儿也不狠、不损了,改的还挺利落。”

我答:“没改,全搁肚子里了,着急了我片汤话照样轮得你找不着北。”

农展馆影院举办舞会,可能是它最风光的时期。遗憾的是那时我在五孔桥上班,干得是壮工,还得骑车上下班,实在没精神头儿去舞会嘚瑟。农展馆影院的那段“风光”遗憾地与我擦肩而过。文章讲究开头精彩,中间充实,结尾有力,所谓“凤头、猪肚、豹尾”嘛。写到这儿我看看,除了中间像“猪肚”,开头,结尾既不“凤头”也不“豹尾”!看看从哪儿改改?仔细一看,竟发现个有趣的巧合:提醒我写这圈”年轮“的同学姓王,节目的主角儿,宣传队长姓王,与我在农展馆影院里领唱的女生还姓王!而且三人都是当年校花级的人物,你说多巧!把这段巧合做为开头、结尾都挺好!2020年2月23日于银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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