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霍媛的调侃，何心然和褚煜明各怀心事。褚煜明满心愧疚，对于明明办了婚事却没能拜堂，实在觉得愧对何心然。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霍媛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连忙转移话题。“那个，这串烤鱼好了，来，心然你吃。”

说着硬塞进何心然手里。然后随手递给魈影一串蘑菇，“快趁热吃。”

魈影默默看了眼烤架上的烤鱼，仍旧吃下了烤蘑菇。没过多久，气氛又被霍媛活络起来了，魈魅等人拿出好几坛酒，一一为众人倒上。霍媛眼睛都亮了，“这酒哪来的？”

“从北夷皇宫里拿来的，他们金银珠宝没多少，酒窖倒是好多。”

霍媛二话不说，直接给自己抱来一坛。“心然，这酒真不错，你尝尝？”

她给何心然倒上，两人刚要喝，就分别被褚煜明和魈影制止了。褚煜明有些无奈，“然儿，这酒烈得很……”霍媛一把拍开他的手，“喂，你什么意思？我们家心然喝个酒都要你管，那以后你们在一起还了得？”

又对何心然道：“然儿，不必听他的，我们喝！”

魈影也无奈了，“阿媛，你……”“来，你也喝。”

霍媛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上去就是一碗酒递到嘴边。半晌过后，她成功把自己灌醉了。何心然多少有些无奈，她心知霍媛这人一爱喝酒二爱美男，不喝醉是不罢休的。“魈影，你把阿媛送回军帐，给她煮一碗醒酒汤。”

“是。”

魈影轻轻抱起烂醉如泥的霍媛，向军帐中走去。没有了霍媛，几人安静了不少。何心然和褚煜明靠肩而坐，随着火堆噼里啪啦的响声，何心然将头轻轻靠在褚煜明身上。“今晚的月色好美。”

褚煜明微愣，以往何心然总会刻意拉远两人的距离，可最近不知怎么了，好似转了性子一般。隐隐的，他并没有感到欣喜，而是有种莫名的不安。“的确很美。”

褚煜明始终没有问出心底的疑问，手轻轻环住何心然的腰，两人互相依偎着看夜景。青竹和水绿等人悄悄退下，临走前还不忘拉着也抬头看夜空的魈魅。今夜月光皎洁，无星无云，偌大的圆月悬挂于空，好似一张圆盘。两人静静靠着，谁也没有率先打破平静。不知过了多久，何心然居然就那样睡着了。褚煜明的手轻轻描摹着她的脸颊，从眉眼到嘴唇，细细看着。“然儿，与你共白头，是我毕生所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何心然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回答。褚煜明无声叹息，抱着她走向军帐。另一边，喝多了酒的霍媛后劲儿上来了，抱着魈影的胳膊一个劲儿地闹。“阿影，小影影，你去哪儿呀？别走呀！”

“来来来，让姐姐瞧瞧，你的身材怎么样？”

“我跟你说……我对这方面最有研究了，你就让我看看嘛……”魈影拼命保住腰带，还不忘呵斥道：“放手！你喝醉了！”

这些话对霍媛没有任何威胁性，反而增加了她的斗志。“哎呀别害羞嘛！我很温柔的，你不会弄疼你的……”听着她满口的虎狼之词，魈影的脸红透了。霍媛更来劲了，伸出食指挑着他的下巴，“呀，小影影还害羞了，来，姐姐亲亲。”

说完吧唧一口亲在魈影唇上。魈影顿时僵住，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头至尾，再到心口，酥酥麻麻的。心脏狂跳，魈影再也忍不住，一把钳住霍媛的手。“阿媛，是你自找的……”然而正当他反客为主的时候，霍媛却……睡过去了。魈影强压下火气，最终化为无奈叹息。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魈影去做醒酒汤了。魈影刚出来，就碰到同样去做醒酒汤的褚煜明。两人交集不多，只是点头示意后便不再说话，没想到居然同路。青竹和水绿笑着道：“王爷和魈影大人稍等，醒酒汤马上就好。”

由于军营中也有不少士兵喝了酒，所以做的醒酒汤很多。两个男人就这样在桌边坐着，两人沉默，气氛有点古怪。褚煜明率先打破平静，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魈影，然儿近日可否与你说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魈影正襟危坐，闻言摇了摇头，“不曾。”

就算有，他也不会轻易泄露的。褚煜明眼眸微垂，“确定？”

魈影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的确没有。”

褚煜明点点头，不再说话。魈影心虚的感觉更重了，他开始努力回想最近何心然和他说过的话里有没有不同寻常的。难道主子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等他想明白，青竹和水绿就把醒酒汤端出来了。“王爷，魈影大人，请。”

“嗯。”

回去的路上，魈影故意落褚煜明半步，就怕他再问出什么惊人的话来。然而褚煜明像是看出了他的想心思似的，偏偏与他并肩而行。“魈影大人。”

“王爷叫我魈影就好。”

听到这个称呼，魈影有种不好的预感。“魈影，本王觉得然儿最近有些不对劲，若你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或者……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定要告诉本王。”

魈影原本是拒绝的，但想了想还是应下。“是。”

褚煜明这才放心大步离开。回到军帐，褚煜明看着床上熟睡的何心然，不忍叫醒她，便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若以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然儿，该有多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然儿离开他。魈影回到军帐时，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霍媛。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踢到了地上，霍媛的一只脚耷拉到床下，半个身子都要掉下来了。魈影无奈一笑，把她重新挪到床上摆正。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惊醒了霍媛。她嘤咛一声，一睁眼就看到了想看到的人。“魈影……”这次她没有叫阿影或小影影，眼神也清明了一些。魈影半抱着她，“既然醒了，那就把醒酒汤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