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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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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向东父母和梁司父母来说,只不过是让牧野签个字的事情,但梁司知道牧野和青木之间不可能这么简单,这成为了牧野一个人面对的抗争。晚上,向东父母和律师就火急火燎地来到梁司别墅,想尽快劝说牧野,让事件平息。梁司见这一大堆人来到自己家,就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了。梁司想阻止他们和牧野见面,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靠梁司一人的反对也毫无用处,牧野最终还是被梁司母亲叫出了琴房。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很简单轻松的谈判,但牧野只是听他们讲故事,一言不发。直到律师将他写好的谅解书放在牧野面前,希望牧野签字。牧野直接站了起来,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言不发,没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直接开门出了房间。牧野直接去了别墅的花园,手扶着栏杆,看着远方。和之前看烟花是在同一个位置,但不同的是今晚没有烟花,牧野的表情也不如上次那样放松,今天牧野的神情更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见牧野迟迟没有回复,向东一家只能先回去了。另一边,梁司父母想亲自劝说牧野,但被梁司劝住了。而他父母依旧不解:“不就是签个字吗,有什么困难吗?”

梁司:“有些事情我们没看到就不要去评判,牧野那边你们都不要插手了,我去劝她。”

说完,梁司便去了花园,站在牧野身边。牧野问他:“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梁司平静地说:“所有人都可能会以各种理由来劝你签字,但我不会。你的过去我不曾见过,所以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不怪你,我只是等着你罢了。”

牧野听梁司这个说法,瞬间轻松了许多。向东家的律师下午就联系了牧野的父母,一方面是因为牧野还是未成年,谅解书上还需要有父母的签名。另一方面,当年牧野父母虽然没有参与整件事情的操作,但当年他们也是知情方,为了与铭城和向城一起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向城家面临官司,一旦败诉,Hall也会遭受损失。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Hall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牧野不肯签字,牧野母亲想起梁司曾经说过,有关牧野的过去就去问亓官文,便让章枫桦叫亓官文来书房。章枫桦也想知道牧野之前和青木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牧野自己一句都不辩解,所以也就跟去了书房。牧野父亲直接问亓官文,牧野与青木之前的纠葛。而事情太多,亓官文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一瞬间又有好多想表达的,顿时噎住了。牧野父亲见状,便开导她:“就从三年级的时候,老师状告牧野咒骂班主任开始说吧。”

亓官文才找到了话题的开端,开始描述故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牧野的确咒骂过班主任,但这件事情发生在二年级,牧野被状告的时候已经三年级了,所以这本身对牧野来说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而且那个班主任也不是什么好人。”

亓官文见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地听她描述,她也就继续把故事的细节全部说出来:“青木喜欢霸凌同学,不仅是我和牧野,班里很多同学都遭到他的毒手,而牧野有些特殊,她会反击,那时候青木打不过牧野,说青木不要脸也不过分,打输了就告诉老师,打赢了就自己偷着乐。而青木父母平时应该给班主任塞了很多好处,每次班主任都向着青木说话,这让全班同学都很生气,只是牧野曾经说过班主任不配为人师表。”

亓官文说了很多,但牧野父母一言不发,只是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直到三年级,青木欺负牧野多次不成功,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也就不再向牧野下手了。体育课上,青木趁我不注意,故意将我推下楼梯,牧野第一个将我扶起,并向老师说明了情况。当时体育老师很生气,直接给了青木一耳光,青木被打倒在地。体育老师还向班主任告状,当时所有人都等着看青木吃瘪。事后处理的时候,班主任很尴尬,处理青木又对不起自己平时收的礼。不处理青木,班里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而且体育老师也看着事情的处理结果。而青木卑鄙之处就在这里,他状告牧野咒骂班主任,以此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班主任也有理由不再处理青木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接着,书房里又是长时间的静寂。过了好一会儿,牧野母亲才问亓官文:“牧野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出来?”

亓官文:“她一直都不奢望有人能理解她,她习惯孤独,但又渴望被接受,最终也没有几个人能看见她的善良。她一直就是这样矛盾。我和她是两个被边缘化的人,所以这么多年走到了一起。”

牧野父亲问:“就你对她的了解,她会签这谅解书吗?”

亓官文:“无论是为了铭城还是向城,还是为自己的父母,她都不会签,但这次她为了梁司,她会签!”

同一时间,牧野也回到房间,梁司母亲一脸期待地看着牧野,牧野对在场的人说:“我签!”

梁司父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第二天,梁司陪着牧野去了看守所,牧野坐在青木对面,牧野脸头也不抬,青木想打个招呼缓解尴尬,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铭城的律师首先发话:“我们已经按照预定,让牧野来见你了。”

说完,律师就拿出拟好的谅解书,牧野接过笔,签下Bella Hall。律师向青木和他的律师展示了谅解书,说明钱会在一周之内打到账户,之后便离开了,牧野也起身要走,临行前,青木叫了声:“牧野,对不起。”

牧野停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牧野早就不期待这句道歉了,最后只是淡淡地说:“出来之后用这笔钱好好做个学生,重新生活吧。”

青木只能隔着铁栏杆,目送牧野离开,要说青木当年为什么要针对牧野,现在青木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她的长相,也可能是因为她那坚韧的性格。但现在她离开了,青木却还坐在椅子上,直到看守来叫他回去。牧野的父母也在不远处等着,铭城的律师将谅解书递给他们,让他们签字,律师拿到所有签字之后就去处理撤诉相关事情了。牧野和梁司上车之后,牧野才把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趴在梁司的怀里无声地落泪。梁司知道牧野不需要安慰,她只需要陪伴,就这样陪了她一路。牧野父亲见牧野跟着梁司离开,问身边的妻子:“我们作为她的父母,是不是不够格?”

牧野母亲苦笑着回复道:“不是够不够格,而是根本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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