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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负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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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驾校出来,天色早已灰蒙蒙一片。暮色和雾气的混合物中,只有几粒车灯忽明忽暗。习惯性地抬手去看表,却只看到空空的手腕。——大概是落在教练家了。说起来教练一家还真是热情,女主人烧菜也是真的好吃。吃到一半大家都出了一身的汗,表应该就是那时候摘下去的。走了一阵,雾气虽然不算太浓,却已打湿了发梢,几绺头发时不时贴在额前,一片冰凉。眼皮不知为何开始突突地跳。我胡乱抹了把脸,感叹于人眼珠子上方的肌肉居然可以如此之发达。可惜我并没有开发出它们的潜能,所以听教授讲课时从来不敢坐第一排。生怕一个没注意睡过去,赶上板砖厚的教科书就奔着面门招呼过来。然后还只能坐好,又不能大喊一声死老头子扰人清梦。而那两片肉果然不负期望,丝毫不在意他们主人对它们的想法,恨不得脱离本体来上一段女团舞。行吧。我把双手的袖口对在一起,开始回忆是左眼跳财还是右眼跳财。或者像我这样,俩眼皮一起跳。就当是负负得正,或是正负抵消——我可真聪明应试教育半成品们的主要表现为脑水肿,迷信,中二,思维跳脱,自恋——比如本大爷。所以几秒之后,我又在思考今天的鞋为何如此之磨脚。果然便宜没好货。想到钱,我不禁大皱眉头。最近连考研的资料都买不起了,但是向室友借钱又还不上。毕竟老爹给我起名叫段方,我总不能顶着这这么正直的名字拖着人家钱不还啊。我挠了挠头,心的话:改天改名叫段狗。我不在磨蹭,风风火火地扫了个共享单车,一屁股跨坐上去,身下的座椅卟地响了一声。如果它有生命,此刻一定在问候我的某一位祖宗。我优哉优哉蹬着自行车,飞向远处连成片的灯火。一直飞到那家常去的旅店门口。宿舍回不去了,这儿倒是个好去处。隔音不错还有免费的矿泉水,旅店不大,但床单被罩都干干净净,散发出一股股阳光的味道。每次回不去学校,我的首选都是这里。——那个永远扎着高马尾的老板娘应该早就认识我了。我一转车把,脚便触了地。把小蓝靠在一旁,掏出手机,两个未接电话映入眼帘。一个是舍友打来的,应该不是啥紧要事,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只打一个。另一个呼叫人是老舅。我和另几个堂兄小时候都背地里管他叫老光棍,仗着他脾气好不会告状在他那里胡作非为。但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在生我们的气。相反,他很喜欢我们,不加掩饰的那种。听家里的长辈说,他本来是有老婆的,还有两个儿子。但后来两个儿子相继失踪,他老婆陪他找了两年,也离他而去。好在在他院里长大的几只小肉团长大之后格外照顾他,几乎平分了对自己亲生父母的爱。可能是出于同情,也可能是感念小时候在他家前院,和他一起度过的一整段童年。不管因为什么,这位活泼热络又善良的老人身边,起码常常是热闹的。说来有些奇怪,上一辈几乎断了联系,但我们这一辈却以一位潦倒的老人为中心,织起了一张细密又坚韧的网。老人平常不会麻烦我们,一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当机立断,反手就拨了回去。手机嘟嘟响了两声,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方儿啊,你——方便吗?“老人语气这么郑重,大概是有什么正事。“老舅啊,您先等下,等我办个房卡找个安静地方再和您说。“付了钱,我不再磨蹭,直接推开了旅店的玻璃门。“要一个带窗……”话说了一半,头顶像打了个闷雷,梆地一声,然后麻木感瞬间扩散到全身,随后我便手脚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户的单人间。”

好像有谁接了一句,又好像是我的臆想,声音飘渺虚幻宛若来自九泉之下,从黑白无常细长惨白的脖子中滚动而出,回荡在每一个将死之人的耳旁。地毯上色彩鲜艳的图案在瞳孔中急速扩大。坠入黑暗的前一秒,脑中浮现了一行大字。去他姥姥的负负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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