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爱跪在地上，捧着晓渡的胳膊，目光中尽是疼惜和不舍。被蛇咬过的地方肿的又红又肿。“疼吗？”

卞爱望了一眼陈晓渡。“还好。”

陈晓渡淡然一笑。其实，他觉得胳膊隐隐有些发麻。“晓渡，咱们必须赶紧下山。”

王小军追上来说。“好。等他们来了就走。”

“最好现在就走，你的胳膊要紧。”

小老六说。“不急，再等等。”

陈晓渡道。“晓渡，我扶你。我们先走。时间耽误不起，越早越好。”

王小军上前架起陈晓渡的一只胳膊。“还是一起吧。天快黑了，把他们两个人留下不好。”

陈晓渡坚持。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他人，不要命了吗？被毒蛇咬可不是闹着玩的，晚了，轻则残疾，重则要命。卞爱不理他，对王小军说，“ 小军，你和老六带他先走。我在这等秦幕和武铭。快走，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小爱，你不能一个人留下。要走一起走。”

陈晓渡坚持，眉心拧成一个川子。“我没事。你们快走！”

卞爱语气焦急。“我不走！”

陈晓渡赖在地上不起来。王小军双手一摊，摇摇头，一脸无奈。卞爱愣了一下，复又默默跪下，低下头，猛地用嘴吸住晓渡肿胀的胳膊。“小爱，你——”陈晓渡大惊失色。这个傻姑娘，怎么能这样呢。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卞爱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危险，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伤，自己什么却做不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危险逼近心上人而坐以待毙。危险来临，我愿意为你交出自己，不后悔。卞爱不停地吮吸伤口，额上很快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吐出两口血水，卞爱抓过一把草药放进嘴里，嚼碎，覆在伤口上，“吱”的一声，撕下长裙的一角，麻利地包扎起来。真是个傻姑娘，为什么要冒险为自己吸毒，自己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做？陈晓渡的眼角湿润，喉结滚动，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间激荡。之前，对于他们的关系，他不是没怀疑过她的真心。每次都是他主动约她，找她，靠近她。卞爱只是被动的接受，淡淡的回应。现在，她不顾脚疼为自己采药，不顾风险为自己吸毒，怎能不让他感动？不知何时，秦幕站在卞爱身后，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小蜗牛真的爱惨了这个大男孩，居然为用嘴他吸毒。物欲横流的社会，大把的蛋白质女孩，用爱情博取职业，以身体换取金钱。爱情还有几分真情，多少可贵？这个瘦弱的女孩为了生活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她温柔坚韧，努力向上，善良的让人心疼。她和他身边的那些富家女孩一点也不一样。想到这，秦幕的眼圈一热，不由分说地背起陈晓渡，吼道，“武铭，开路！小军，你照顾下小蜗牛和老六。走！”

天更暗了，雨滴滴答答的落下？山路湿滑，有几次秦幕险些摔倒。陈晓渡一再要求下来，秦幕不吭声，脚下的速度丝毫不敢怠慢。“武铭，我包里有传呼机，赶快报警。天快黑了，夜里山上不安全。”

秦幕说。武铭掏出传呼机，按了按，“糟糕，没电了。”

“shit! ”秦幕骂了一句，“武铭，你下山报警吧！快去！”

“你一个人行吗？”

“快去，别婆婆妈妈的了！”

秦幕冲他喊。他觉得背上的陈晓渡身体发烫，情况似乎有些不好。武铭几个窜跳消失不见。“兄弟，别睡。挺住啊！挺住！”

秦幕抬手擦一把额上的豆大汗珠，深吸一口气说。山上的气温陡然降低了不少。微雨蒙蒙，两个姑娘的裙子很快湿透了，冷的嘴唇发青，瑟瑟发抖。王小军脱下衬衫披在卞爱的身上，卞爱刚要推辞被老六制止了。“小爱，我脂肪多，抗冻。穿着，不许脱啊。”

王小军半开玩笑的说。王小军望着小甜筒的圆眼睛，“来，你走里面。外面雨大。”

他这是要用身体为自己遮风挡雨吗？小甜筒心里一热，乖乖地站在他的里侧。走着走着，两人之间刻意保持的距离不见了，手臂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小甜筒感到来自男性的体温。好暖和呀！双脚早已麻木，身上疲惫，她交叉双臂抱在胸前，试图留住那股暖意，脖子缩着，像极了一只渴求爱抚的小鸟。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她小巧的肩膀。王小军一脸严肃地环住她的肩，眼睛看向前方。“小心台阶。”

昏暗之中，小甜筒老六的娃娃脸红的像一枚熟透的桃子。她偷偷地打量王小军，湿润的黑发覆在一双浓眉之上，高挺的鼻梁使得微黑的脸庞更加立体。不只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肉感十足的上嘴唇紧紧咬住下嘴唇。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傻不拉几搞笑的二货，这样的他使人放心，踏实。小甜筒往里挤了挤，王小军让了让，她又挤，王小军又让。小甜筒白他一眼。王小军终于不再让了。小甜筒觉得雨真冷。“我们会不会冻死在山上？”

小甜筒问。“不会。”

王小军答。“可是好冷呀。”

王小军搂住她肩膀的手加大力度，给她安慰，扭头问“小爱，你怎么样？撑的住吗？”

“我——还好。我们不要停。赶紧走。”

卞爱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她浑身冰凉，脚疼的厉害。她不想拖累大家，早一点下山就多一点希望。不知道陈晓渡怎么样了，能坚持到山下吗？秦幕呢，他还好吗？武铭到山下吗，有没有找到警察？不久，远处传来警笛声。卞爱的嘴唇翕动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人颓然坐到地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太好啦，警察来了，晓渡有救了。”

小甜筒欢呼。是的，晓渡有救了。卞爱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