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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宝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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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天只蒙蒙亮,尤良在床上悠悠转醒,又迷糊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冻醒了。他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枕边的那颗白玉圆石,玉石依然绽放着白光,在夜里格外的明亮。一手拿起玉石后,发现其冰冷异常,这房间里的温度果真是因为它,现在的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凉爽之意,而是鸡皮疙瘩都在往外冒的寒冷。吃惊的尤良赶忙打开房门,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热浪,房间内外大有冰火两重天的意思。感受到热浪,尤良才缓了一口气,又返回房间里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套上,感受到缓缓恢复的体温,他就这样坐在屋子的门槛上,再一次翻看白玉圆石,嘀咕着。“不应该啊,这是夜明珠吗?”

他有些狐疑的看着圆石。但翻来翻去,除了能降低温度,绽放白光外,倒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就在他心里疑惑之际,头顶上竟传来一声鹤鸣。尤良当即循声望去,却见一只白鹤直直坠落下来,最后砸在他家的房檐边上,引起一阵砖瓦咔咔作响,那白鹤也因为房檐斜斜滚落到了地面上。尤良站在原地有些惊愕,但很快反应过来,跑向白鹤。村子周围也算山清水秀,在村内往往也能看到一群群白鹤飞过,但像今天这般从空中跌落的,他倒是第一次见着,能近距离接触白鹤,他内心的喜悦不比见到玉石少。那白鹤尾部和颈部的翎毛呈黑色,头顶泛红,除此外便通体洁白,尤良不知其名,还以为是某种特别的白天鹅,但细细想来,白天鹅也没有如此细长的喙部啊。白鹤此刻躺在地上,细长的喙部微长,眼见其出气有余,进气不足的样子,他猜测眼前大鸟怕是活不下来了。犹豫了几秒钟,尤良叹了口气,转身回屋盛了些清凉的井水,端到白鹤面前。“呐,我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如果你活不下来,那就只能成为我的盘中餐了,但你从天上掉下来,怕是摔惨了,应该是活不下来了...吧。”

说到后面,尤良明显信心不足,因为白鹤在见到清水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细长的鸟喙一探,便伸进了碗中,那碗清水很快就见底了。眼见白鹤喝光了清水,少年却略微有些遗憾的说到:“行吧,看来你是命不该绝,等你休息好了,自己就走吧。”

说完之后,尤良便蹲着身子,就这样看着白鹤,那白鹤也挺有灵性,就这样躺在地上慢慢休息,同样也盯着少年。一人一鹤就这样对视着,但很快,白鹤的视线从尤良的脸上逐渐下滑,直至看到了那颗白玉圆石。尤良看了看白鹤,又看了看圆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拍额头,说到:“嗨,忘了这颗夜明珠有降温的功效,那就让你用用吧。”

随后他便用圆石划过白鹤的身体,从头到尾,缓慢的滑动着,嘴里还不忘嘀咕:“看样子你还真有点灵性哈,连这颗夜明珠的作用都晓得。”

蹲在侧面的尤良,没有见到,从圆石接触到白鹤的身体时,那白鹤的眼中就露出了一丝精光,随后那一抹精光愈发强盛,若是他见到了,就会从白鹤的眼神中感受到激动之情。等圆石游走完一遍白鹤的周身,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那白鹤先是站直了身子,后又跪下了双膝,鲜红色头顶不断触地,竟是对着尤良开始跪拜起来,随后更让尤良震动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白色圆石的光亮瞬间暗淡下去,反而那只看似中暑又被摔伤的白鹤绽放出了夺目的光亮。白鹤身上的光亮很快凝聚到一定程度,肉眼不能直视,尤良被吓得连连后退,同时遮住亮光,再不敢看白鹤。就在尤良惊疑且高声喊叫出来的时候,白鹤身上的光亮顿时一敛。白鹤身上的光亮出现得很突兀,消失得也很快,但收敛光芒后的白鹤已然和先前完全不同。尤良张着嘴巴,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为何先前的白色大鸟,现在竟变成了...青色大鸟...现在的青色大鸟,形状倒是没发生太大变化,只是原本不足半米的身高,此刻已接近了两米,看起来颇有些威武霸气。浑身羽毛不仅长度暴涨,通体变化成了青色,在那青色羽毛之中夹杂着些许红色羽毛。但那红色羽毛连贯且规律,在其身上形成了一道道纹路,使之看起来并不杂乱,但最大的变化却是出现在它的腿部。此时的大鸟竟如退化一般,只剩下了一足,经管看起来粗壮了数倍,但在尤良看来仍有些许的不协调感。不过大鸟明显不这么认为,展开巨大的双翼,就掀起一阵狂风,扬天一阵长吼,那吼叫声却是两个音节,不似普通兽类的嘶鸣之声。两个音节连贯起来,反倒有些像人类的两个字。“毕方!”

一人一鹤这么一折腾,早已吵醒了睡梦中的尤峰夫妇,那尤峰推开门见到一只近两米高的怪鸟,先是浑身一颤,又见到尤良也在一旁,当即热血上涌,直冲脑门,顺手拿出门背后的长耙,朝着大鸟挥去。那长耙是木竹所铸,长逾三米,平日里用来翻谷粟,此刻朝着大鸟当头挥去,气势倒是十足。不见大鸟有什么反应,粑头在接近大鸟后竟无火自燃,在一瞬间就被烧成了飞灰,吓得尤峰连忙扔掉手中仅剩的竹棍,两夫妻都着急忙慌的开始在屋内寻找铁器之物。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尤良赶紧制止了父母,同时看向大鸟的目光奇怪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在此时竟然能感受到青色大鸟的喜怒哀乐,就比如尤峰推开门的一瞬间,青色大鸟同样也被吓到了,见到长耙袭来的时候,又生出了一股蔑视的心理。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尤良年纪尚小,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尤良相信自己的感觉,但为了自己的父母安心,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青色大鸟竟听懂了尤良所言,顿时一个劲儿的点头,甚至弯曲了独脚,开始跪拜。眼前此境让一家子都忍不住惊叹,尤峰的脸色也逐渐变缓,忍不住感叹道:“真有灵性啊!”

但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感叹时间,青色巨鸟瞬间又站直了身子,赫然朝着天边的远处看去,一双青色眼眸有数缕青光闪过,然后便传递了一股情绪给尤良。感受到青色巨鸟传递过来的急迫感,尤良只在数息之间,便推测出来了,竟是刚才的一番动静,恰巧被一些路过的仙人感知到了。对,这个世界叫做苍茫界,是有仙人存在的,尤峰就曾经见过数个得道仙人,所以尤良才会在第一时间就推测到青色巨鸟的急迫与仙人有关。当即有些慌神的尤良赶忙对着大鸟说到:“快,你快飞远了去,先躲一阵子再回来。”

那大鸟闻言,眼珠子转动了几圈,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很快便有了动静。大鸟呼哧扇动巨翅,顿时便飞了起来,只是它却并非要找处地方藏起来,而是朝着先前所凝视的方向飞了过去,只是几次扇动翅膀,便消失在了天际。尤良看着大鸟消失的方向,狠狠地一跺脚,嘴里说着:“怎么不听话了呀!”

尤峰夫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但见尤良的表情,都不由纷纷出言安慰。这个时候几家邻居也有人纷纷起床查看情况,他们都听见了尤良之前的惊呼声。当听到尤良只是在梦游的时候,纷纷多看了几眼少年,就又回屋睡觉去了。这个时候尤峰也关上了房门,细细询问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尤良略一思量,便拿出了那颗圆石,将自己如何捡到,对其有什么感受,又如何遇上了大鸟都叙述了一遍。然后尤峰夫妇便看着桌上没有丝毫亮光,没有丝毫寒气的玉石,陷入了沉思。眼见父母好半晌都没有反应,尤良试探着问到:“老汉儿,你以前不是看到过仙人吗?这坨石头,是不是那些仙人的...宝器?”

尤峰一怔,骂道:“宝器,我看你才像个宝器,滚去睡瞌睡,一天到黑不让老子省心。”

等尤良撇着嘴回房后,尤峰拿起圆石,点了点头,压着声音对着自己妻子胡霞说到:“依我看,这个东西正儿八经的有点像...宝器,你说我咋个就捡不到也。”

那胡霞闻言一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到:“对,宝器,我看你两爷子都是宝器。”

说完也不再理会尤峰,自顾自回房歇息去了。尤峰拿着圆石端详了好一会儿,没看个什么名堂,也准备回房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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