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打不过我。”

李雁得意道。陶千宜看得简直就是心累，这一对皇子与伴读也是神奇。往常皇家挑选伴读，基本对方都要比皇子年长一些，不然的话，那么点的小孩，是让你陪着皇子，还是让皇子哄着你玩啊？这就跟当初姚氏给她选小丫鬟，合春、合雪都比她要大上两岁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李雁虽然确实是要比十皇子年长，但性子可比当初的小皇子淘多了。反正陶千宜私下里瞧着，人家当初那么好好的一皇子，这些年来都被这只燕子给带成随便就能撸袖子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神奇存在了。关键万昭仪娘娘也不管管！把手里的帕子团成一团扔他脸上，陶千宜告诫道：“你就混说吧，这话在我面前还行，真要是传了出去，看有没有你好果子吃。”

论起来也是气人，明明这只燕子的性子最是懒散不过，连最基本的骑马射箭，当初都是被她硬压着练的，但偏偏人家的天赋就是好，随便弄一弄就看得陶千宜差点都不想再学了。没办法，对比实在太惨烈，平常心说它都坚持不住了。论，学神和学霸为什么都考一百分？答，学霸的实力就是一百分，学神——因为卷面只有一百分啊~那边陶千宜还在跟马培养默契，对方差点就给她玩上特技了……啊啊啊，不能想，想想就气。结果，不论是骑马射箭，还是拳脚功夫，又或者是兵法列阵，反正只要陶千宜表现出来了一点兴趣，李雁就要抓过来瞧上两眼，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让她怀疑人生。当然，后来陶千宜和李叔叔私下达成协议，又借此让这燕子多学了多少东西下去，那就全是后话了，小事一桩，不用提，不用提。不过，别看这燕子在武道上面这么精通，对于银钱，那真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要不是前有冯姨，后有她在，光侯府的那点家底，想想都不够他败的。万幸啊，万幸这只燕子有个好出身，李叔叔也只不过是想要让他多学点东西，没真打算送上战场。不然的话，若李雁是个孤身往上熬的武将，再是能够在战场上用兵如神，私底下的粮草补给就能坑死他，真以为做将军不用往里贴银子吗？但面对李雁这种技能点分配极不均匀，除了炫技气她，正事半点帮不上忙的，陶千宜就一对白眼，慢走不送，谢谢。“我又不傻，当然就是跟你说说了。”

手里摆弄着刚被扔过来的帕子，李雁随口道：“其实这话也不是我要跟你问的。呐，你以为我怎么能那么快就知道昭仪娘娘挑中了谁。还不是子善他先打听到了消息，觉得不放心，才让我来问问你。”

十皇子齐允义，字子善。虽然大多数人都是二十岁及冠取字，但人家皇子乐意取得早，那就叫着呗。陶千宜还是没听明白，问道：“十皇子是不放心什么？人既然是万昭仪娘娘亲自挑的，那自然该是好的。”

没听说万昭仪还有坑儿子的属性啊。“我也那么跟他说，但子善这不是担心昭仪娘娘光顾着看人家的家世、品行，忘了看对方人长得好不好看了嘛。”

说着，还抬头对她挑了挑眉，“不说昭仪娘娘本就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你就瞧瞧你哥哥我。”

“子善他从小对着我这么一张脸，要是最后再选了个相貌平平的正妃回来，那可真是，啧啧……”“阿妍，你不操心十皇子，总得为哥哥的清誉着想。我可不想等到子善成亲之后，再带累我传出有什么龙阳之好的话，那可真就是坑死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啊~”陶千宜——送天一道目光。“怎么办？有道是这民不与官斗，臣不与皇争，当然是把你洗干净然后献给十皇子了呗。德行，谁给你的脸了。”

“那自然是我娘给我的了，要没有我娘，我爹他可生不出来这么俊的儿子。”

说着摸了摸脸，那样子看起来还挺得意。“喏，给你。”

一只用帕子叠成的小老鼠被放到陶千宜手中，“小人儿托小鼠。”

用两根手指捏着小老鼠那软绵绵的身子，陶千宜拿起来，晃了晃，“这可不是小人儿托小鼠，这啊……”瞧他一眼，“是狗拿耗子。”

“嘿，你这小人儿，说什么呢你？”

陶千宜笑得眉眼弯弯，开心道：“这可不赖我，谁让你就是戌年生的，那你拿着这么一只小老鼠，可不就是狗拿耗子嘛。”

“现在拿着它的人可是你。”

李雁瞥她。“我不管，就是你，你先拿的。”

李雁换着眼神的看她，“算了，你给我拿回来，不给你玩了。”

“唉？那不行，给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

陶千宜侧过身来护着手里的小老鼠，李雁也不是真的要抢，作势吓唬了她一番罢了。见拿不到那步老鼠，便改为伸手拉上了她头上的小辫子，李雁取笑道：“你怎么还没改了这哪吒头啊。”

早先李雁带她溜去酒楼听人说书，恰巧说得是西游记“相逢真对手，正遇本源流”——孙悟空大战哪吒三太子。陶千宜在回来后，一时兴起，没画孙悟空，倒是画了幅哪吒闹海来缅怀童年。既然是缅怀童年，陶千宜那画的就不是正统哪吒，而是少年英雄小哪吒！——就是头上有两个包包头，然后耳环上有两个长长带子的样子。或许是用毛笔画不了那么精细（陶千宜：绝对不是我画技的问题），反正李雁在见了之后，半点没看出小英雄的神气，只觉得那画上人的发型怎么看怎么像小家伙惯常梳的样子，既然小家伙非说那是哪吒，他就顺嘴管那叫做哪吒头了。讲真，陶千宜只是见这里的男孩女孩都会梳总角，才让丫鬟给她梳了丱发。知道吗傻子，她那叫做丱发，是把头发平分成两股，对称系结成两椎，分置于头顶两侧，并在髻中引出一小绺头发，使其自然垂下，形似“丱”字而得名！是你自己眼瞎，非把哪吒的耳环也给看成了头发，好、不、好？陶千宜有说过他好几次，现今都懒得再说了。挥手打开他的爪子，陶千宜不高兴的顺了顺头发，口中道：“改了改了，过两日生辰带钗时就改，再也不梳成这样了，你还想笑就快笑吧，看一眼少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