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是正好，你老老实实把时间都花在屋里面，也省得一日日在外面跑去，晒得看起来比雁哥儿还黑。”

这话陶千宜可不服，她觉得这绝对是个人体质的问题，就李雁那到处招猫逗狗的性子，一日日恨不得都长在外面，那脸还不是白得跟个鬼似的，晒都晒不黑。再者说了，陶千宜觉得她也不黑啊，她这明明是气色好，尤其小孩子肤质嫩，白里透红，粉扑扑的，别提多讨喜了。“阿妍不黑，是那只燕子长得太白了。”

闵王妃不准备跟她争论李雁的肤色问题，不然容易误伤到她自己，只是问道：“怎么还一口一个‘燕子’的，都说了，要叫雁哥哥，不然燕子哥哥也可以啊。”

陶千宜对此严肃拒绝，嫁人是一回事，改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再是决定把自己卖给李家，也不准备这么委屈自己的，那小屁孩哪里有哥哥的样子了，再过过，说不定连三房的小宝都能比他懂事。“可是阿妍从小就是叫燕子‘燕子’的。”

“侯夫人也没教你改口？”

陶千宜摇头，“就娘亲以前有说要叫‘哥哥’，但爹爹没说过、燕子没说过、冯姨没说过、李叔叔也没说过。”

行吧，这事难道还是少数服从多数？人家当事人都不介意了，闵王妃也懒得去讨这个嫌，反正光看这李家能支持儿媳妇舞刀弄枪的，心也是够大。重新说回到课业上面，闵王妃道：“不是说让你拜公孙姑娘为师，只是闲暇时叫你去跟着读两页书，收收性子。就算学不成个才女，总不好做个睁眼瞎的。”

“阿妍知道了。”

陶千宜走到公孙晴的面前站好，这下可算是能够光明正大的盯着人看了。看着看着，陶千宜突然坏笑起来，指着公孙晴，转而对闵王妃眨了眨眼睛，“这个姐姐长得好看，阿妍喜欢。”

闵王妃莫名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还没想起来。就见陶千宜已经转回了头，又对公孙晴眨了眨眼睛，“公孙姐姐，你现在住在王府里，若是以后遇上个看起来跟三娘差不多大，然后这么跟你说话的小姑娘，可是要小心点呢，那家伙最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了。”

放到现代，就是个颜控。上一次在王府遇见陈回岚，陶千宜好悬没被小姑娘给蹭去了一层皮，实在是心有余悸。闵王妃被她这一说，也明白了过来，捂着嘴笑个不停，“你这丫头，实在是个促狭的，囡囡不过是活泼了些，怎么被你一说，倒像个洪水猛兽了。”

陶千宜不无怨念的看向闵王妃，“姑姑没被人给抱住蹭脸，自然不能体会阿妍的心情了。”

就算小姑娘瞧着再是可爱，这大热的天气，她也不乐意这么玩啊。果然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闵王妃笑得更开怀了。“好好好，是姑姑没有体谅阿妍。”

又笑了会儿，闵王妃开口对公孙晴嘱咐道：“阿妍她口中说的小姑娘，是承恩公的孙女，和阿妍同岁。”

“但是小一个月。”

陶千宜补充道。闵王妃好笑的看她一眼，重新道：“陈家姑娘比阿妍小一个月，时常会来王府走动。小姑娘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喜欢好颜色，届时若是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还请公孙姑娘多担待。”

“王妃不用担心，小女省的。”

陶千宜闻言眼睛一亮，“哇，公孙姐姐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

软软糯糯的，听着就觉得甜丝丝的。闵王妃隔空向她虚点了两下，笑道：“还说囡囡呢，我看你这丫头也是个好颜色的。”

“哎——”拖长了声音，陶千宜为自己辩解道：“姑姑此言差矣，非是阿妍好颜色，怪只能怪，阿妍长这么大，身边人竟然全都是长得好看的，那阿妍被你们养高了审美，自然就是要挑剔一些嘛。”

像是李雁那个熊孩子，为什么至今都没被她打死，可不就全仗着那张脸了嘛。“行行行，姑姑说不过你。既然你自己也说了喜欢公孙姑娘，日后可要跟人家好好相处，知道吗？”

“是，阿妍知道了，定不会叫姑姑失望的。”

不就是念书嘛，大不了当重温高三了。不过现实显然要简单得多，闵王妃一没让她拜师，二没让公孙晴跟她回府。说到底，其实也就是给陶千宜一个常来王府的理由，顺道再让她学些东西而已。反倒是陶千宜自己，在跟公孙晴多相处了几回后，对她房里那些个琴棋书画的东西起了兴趣，缠着要公孙晴教她。当然陶千宜也没想说要做个六艺精通的大才女，毕竟她也考不了科举不是。不过就只是随意涉猎一番，随便的学个皮毛，到底也不枉费她做一回大家闺秀了。“公孙姐姐，你好厉害啊，这是要学了多久才能有你这样的水平啊。”

这一日陶千宜趴在小案上听公孙晴抚琴，越听越是叹服，她虽然自己不会弹，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以公孙晴如今的造诣，在现代即便称不上大师，也绝对已经可以对外表演了。更何况，除了琴艺，人家围棋、书法、国画还样样拿得出手，让她来教自己这么一个小孩子，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有记忆起便是在弹了。”

“哇……那岂不是很辛苦？”

要小孩子绣花，陶千宜就已经觉得很不人道了，更何况是学琴。毕竟绣花小心些，还是能不扎手的，但琴弦可绝不是个好相与的。“不会的啊，弹琴是一种消遣，就像下棋、作画一般，都是玩乐。”

陶千宜一下子闭了嘴，是她不配，告辞。总感觉这番话该说给现代的那些兴趣班听听，没准还能成为广告标语呢。“那这些要都是玩乐，什么是功课呢？练字吗？”

“练字是磨练心性，可以帮助人凝神静气，至于说功课……”公孙晴微微苦了脸，“大概是学习管家理事时的那些账本了，我对于珠算一道，实在是不精通。”

明白了，这就是位标准的文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