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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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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伊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下,现在可以进行简单的沟通,可是艾江雪对于艾伊曾经受到的伤害实在是了解的太少了,很多时候不小心说出什么,就会刺激到艾伊。艾伊痛快不堪,艾江雪亦然,只有蒲汀州表面关心实则恼怒,可又没办法,他实在舍不得艾江雪承受太多。虽然不知道艾伊会何时能好,可要是她死了,下一个疯的绝对会是艾江雪。所以蒲汀州只能跟着煎熬。蒲休明在学校这边每日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和白沅清出去聚一下,周末会留出时间回去蒲宅,照顾后花园的苹果树,以及和艾伊一起吃晚饭。大一结束后的暑假,蒲汀州让蒲休明进入公司实习。让他一点点熟悉公司的运作流程,也好早些接手公司。这虽然是他最初折磨艾伊的目的,毕竟能让蒲汀州分心的东西可不多,可是他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愉悦。因为他失去了,那个可以温暖他的人。艾伊的情况好了很多,日常生活里能和艾江雪、蒲汀州以外的人交流,虽然不太敢说话,说话时也会结巴。但能点头和手指示意已经是进步了。精神状态也比前一年好多了。艾江雪没有心情和蒲汀州出去太远的地方游玩,她更多的时间还是陪伴艾伊的。母女相处的时间,是曾经在一起相处时光的数倍。时光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蒲休明的学期结束,继续回到公司实习,蒲汀州好像有意培养他,给他安排很多工作。年末意外的下了一场雪,宁静的在窗外纷飞,前一年的艾伊一直在屋里不愿走动,加之那次见到了蒲休明更不敢出去了。而今年艾伊好了很多,看见外面的雪,便想要走出去看看,可她还不知道蒲休明已经回到公司工作,意味着他将要在蒲宅里生活到开学离开。蒲休明每日早出晚归,艾伊很少下楼吃饭,两人还不曾见到过。艾伊穿好衣服,走到花园里,皑皑白雪覆盖着整片花园,一步一步的走进花园,只听到脚踩在雪地里的声音,艾伊看着飘落的雪花,伸出手,看着片片雪花落到手上,衣服上,手上的雪花因为手掌的温度融化了,艾伊看着衣袖上的雪花,小小的,很精致好看。望着眼前片片雪白,艾伊看得呆住了,一个人站在花园里发呆。“艾伊!”

被声音拉回神的艾伊,僵在原地,不敢转身。身后的人一步步的走进她,直到走到她的面前“我们一起走走吧!”

艾伊紧张得不敢说话,乖乖得跟在蒲休明身边。两人走到了花园的苹果树前,蒲休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艾伊,傍晚的天空上绽放出绚烂的烟花,映照着蒲休明和艾伊“王姨说你要去学习做甜品,你喜欢么?”

艾伊站在蒲休明身旁,低着头,轻轻点头,过了片刻好像怕蒲休明不高兴又解释道“嗯!”

说着双手抓着衣襟“喜、喜欢。”

“你可以选择你想做的任何事,要是你想继续去学校,我会给你换个学校,从低年级学,或是学你喜欢的建筑学。”

艾伊摇摇头,努力的说道“不去学校、、、做甜品、、很好、、喜欢、、、我喜、、”意识到自己话实在说的不利索,更加紧张“我、、、”“我明白。”

蒲休明打断了艾伊的话,想要摸摸艾伊头,两年的修养艾伊的头发长了不少,可当看到艾伊的僵硬,心里溢满说不出的情绪,收回手,轻声道“回去吧,外面冷。”

艾伊转身,想要快速离开花园,可僵硬的身体让她勉强快步走远,身后的蒲休明看着因为精神状态不好,这两年愈发瘦小的艾伊。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握紧拳头的手,彰显着他压抑的情绪。走近苹果树旁,摸着这些年被他养的非常好的树“母亲,您去世的那年我明白了父亲对您对我而言的意义,今晚,我明白了您留给我这棵苹果树的意义。可惜您的良苦用心,我明白的迟了,我还能得到失去的么!”

可惜苹果树回答不了他的疑问,寒冷的风吹动了只有枝干的苹果树,花园里的灯光照着园里各处,却唯独没有照到花园内那被寒风侵袭的唯一的一棵树。他和蒲汀州立了约定,假期可以工作,但是学期必须让他自己安排。过了元宵节,蒲休明整理好实习的工作,回去了学校。艾伊去了培训班开始学习做甜品。一切也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这让艾伊的心惶恐不安,她逼着自己去面对这样的境况,心理医生对她说过,有时平静的面对后会发现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好在教室内的人不多,大家听培训员讲解,自己跟着做就好了,不需要和其他人交流,加上艾伊只有九个学员,每人一个操作台,两个操作台并排,共五排,这让没有其他人在旁边的最后一排的艾伊稍稍安心了些。培训员是一位微胖的中年女性,留着利落的短发,穿着白色的工服,带着一次性手套,一边讲一边操作,做完一个阶段后,开始让大家自己操作。两年多的时间后第一次和外人接触,艾伊的紧张,让她忘记了刚刚培训员具体做了那些事情,手忙脚乱下,打翻了放在旁边的空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使前面的学员纷纷应声回头看向艾伊,艾伊慌忙的蹲下捡起盆,手抓着衣襟,小声道“抱,抱歉。”

其他学员无什在意的转回头,而在艾伊右前方的男生的和艾伊对视了一眼。艾伊慌张的低下头,男生也转回了身。因为艾江雪向培训的经理说明了艾伊的情况,培训员也大概的解了了,所以对艾伊很是宽容,走到艾伊旁边指示艾伊的具体步骤。一开始时培训员也会指导其他人,这让艾伊在指导之列不至于太过醒目,直到几个月后,其中几个女生私底下对艾伊颇有微词,虽然艾伊做的不如她们,但是她受到培训员更多的关照,心里总归会有些不平衡。一天有两个女学员,来的比较早,看到艾伊比她们来的还要早,其中一个女学员走到艾伊操作台前“哎哟,真的是用心刻苦,培训员都那么关照你了,还来怎么早啊,你也得给我们留口汤喝啊!”

艾伊握紧手中的搅拌器,磕磕巴巴回应女学员“我、、我、不、、不是、不是的。”

女学员不耐烦抬起手阻止艾伊说话“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好吧,听的人心情都不好了。”

正巧这时有人走进来,女学员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抱着手臂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和另一个女学员窃窃私语。走进来的是艾伊右前方的男生,看到艾伊低着头一直拿着搅拌器不动。其他学员陆续来到教室,培训员也到了便开始上课,中间休息时,艾伊接到艾江雪的电话,出去了教室,等到回来时刚好开始继续练习的时间,艾伊努力的跟紧步骤,在她拿起一旁的盆时,看到一包饼干,能看出是手工做的,下面放着一张便条纸:不要难过,加油!艾伊强忍着留下眼泪,酸着鼻子看向前面并没有发现,艾伊小心翼翼的拿起饼干和纸条放进自己的背包里,继续努力跟进。此后艾伊每天去培训学校学习做甜品,除了每周的周六或者周日会见到蒲休明外,其他的都慢慢适应了,可是那包饼干和便条的来历依旧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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