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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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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跋忒射死第一头雄鹿的那天,完颜阿里衍就一直在吹他的牛。跋忒在孩子里面也成了王,很多名门望族家的儿女都把他看成小孩王。完颜阿里衍由此非常地器重跋忒,但是他知道不能宠坏跋忒,不然跋忒会养成少爷脾气,所以他也没有过度地宠溺跋忒,跋忒犯了家规阿里衍也和往常一样照样罚。阿里衍的心情从那天开始变得无比地开朗,平时一副扑克脸的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面挂笑容。

一天晚上,阿里衍与他的纳真哥床上恩爱一番之后抱着她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了数万名蒙兀骑兵攻进了纳葛里,见到人就杀。城里的人似乎都是穿着绫罗绸缎,并没有任何的士卒抵抗。女真人被无情地宰割,城里一片火海。他想抓住一名持着马尾枪的蒙兀人他却无法触摸到那个类似头头一样的蒙兀人,那个蒙兀人似乎看见了他,他用蒙语怒吼了一声之后一刀向他挥了过来,他顿时从梦中惊醒。他醒来后就一直坐在床边思索着,在一片漆黑里他可以感觉得到纳真哥的手抚摸着他的后背。

“又不睡觉...你已经三天都这样了,赶快躺下睡了,这么大早醒着什么毛病?”

纳真哥瞌睡地说道

“做噩梦了。”

阿里衍回答道

“你抱我啊,做了噩梦?爬起来嘎哈?”

纳真哥扯着阿里衍的手说道,阿里衍只好躺回她的身边,用自己的双手抱住了纳真哥睡去了。第二天早上,阿里衍刚刚醒的时候,纳真哥就把他吃的早饭做好了。纳真哥端来了肉肠和面饼,对阿里衍说道:

“昨晚你做了什么噩梦了?最近你都是大半夜三更就爬起来,神神鬼鬼的。”

“昨晚梦见蒙兀人在几十年后打了进来,杀了我家子孙,毁了我们女真人的宗嗣...“阿里衍回答道

“怎么一个大男人比女人想的都还多啊?蒙兀人草原上一顿饿一顿饱的,连刀都握不起。”

纳真哥笑着说道

“你看,我们女真人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现在不用像十几年前一样随时和豺狼虎豹斗争了,我就怕我们女真人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会把我们的血性给丢了。”

阿里衍说道

“郎君,你想得太多了...血性是在女真人骨子里的,即使我们的后代会有锦衣玉食,他们在最危急的时候也会拿起武器保家卫国的。”

纳真哥对阿里衍说道,完颜阿里衍听了之后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穿整了衣装上到了客厅里。他并没有坐下和家人一起吃饭,他在客厅里徘徊着,摸着自己的胡子思索着:“穿越前自己好像知道金国在太宗之后就开始走汉化的路,并且到了后期汉化地非常地成功。难道是因为汉化的缘故?”

但是完颜阿里衍又想:“汉文化不见得有什么劣根性,汉人即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有着一支强大的军队...为什么金国汉化了之后战斗力就下降了?”

“阿爹怎么了?”

保活里问道

“阿爹这几天似乎是风吹了脑子有点儿不好使了,他饿了自然会过来吃的。”

纳真哥回答道,阿里衍走到了院子里,他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看着灰蒙蒙的天。他穿越前的记忆已经比较模糊了,但是他仍然在仔细思索着:”难道是阿骨打建国初期的谋克猛安制度并不完善而导致的?或许是只有汉人才最懂汉文化,女真人要学习汉人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要全盘汉化的话是几乎做不到的。所以,原本不完善的政治系统,加上政治系统的混乱导致了各种各样的内斗,军备的松弛,和民族纠纷...有了!这件事儿得迟早和阿骨打说!“想罢,阿里衍聪聪地回了屋,对齐勒和斡脱说道:

“马上给我备好马,我吃完早饭就出发,叫乌答补带十个人跟着我。”

“郎君,你要去哪儿啊?”

纳真哥问道

“我要去一趟太师府,和我二哥议事儿。”

阿里衍回答道

“说什么呢?”

纳真哥说道

“别问我了,我得早点吃完。”

阿里衍回答道

“阿爹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保活里说道。

在阿里衍吃完了盘子里的饼和香肠之后,他吻别了纳真哥,上了马带领着他的亲卫们望着混同江上游飞奔而去了。他在路上看着队伍里似乎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大儿子跋忒。

“你个臭小子跟来干嘛?”

阿里衍问道

“听说你有要事儿,我就跟来听听。”

跋忒回答道

“哟?你才十一岁就想跟着阿爹办事儿了?不错嘛!你这小毛贼,哈哈!”

阿里衍听了跋忒回答后满脸欣慰地说道。说罢,他带着跋忒与亲卫们策马继续顺着混同江飞奔而去。路上下起了暴雨,大伙儿不得不躲进了一个山洞里。跋忒可没有别的贵族孩子这么娇气,他被雨淋了个透心凉也不吭一声。洞里大家升起了火,跋忒把他的马褂和靰鞡鞋脱了下来放到了火边。阿里衍看着自己儿子壮实的身材很是欣慰,他就把自己的那一份干粮给了跋忒。

跋忒随着阿里衍走了三天,终于赶到了纳葛里。纳葛里的城墙已经有比前几久高了一截,塔楼里的卫兵们见了是阿里衍,立刻来给他和他的亲卫开门。阿里衍来到了太师府后,准备向乌雅束行礼,但是被乌雅束回绝了。

“三弟,你还好?”

阿骨打从一旁走了过来,拍着阿里衍的膀子说道

“哟?这是谁家娃儿啊?长这么大这么帅?”

阿骨打见了跋忒后捏着跋忒的膀子说道

“诶?叫二阿叔啊。”

阿里衍说道

“二阿叔好。”

跋忒点头鞠躬说道,此时斡本和兀术从院子里走了进来,斡本看见了跋忒后说道:

“哟?这不是我我堂弟吗?兀术,这是你堂哥。”

“堂兄堂弟好。”

跋忒说道

“听说你打了头鹿?”

兀术问道

“哈,我也是射了两箭才抓到的。”

跋忒笑着回答道

“那要不来和咱们院子里玩射麻雀?咱俩用一支弓!”

兀术拍了拍跋忒的肩膀说道

“啊,多谢了堂弟,我得陪阿爹和大伯说话,等说好话了再来叫我吧。”

跋忒回答道

“好吧,想来了到时候就吱声儿,咱们不跑多远,就在附近池塘子那儿。”

兀术说道,说罢,他随着斡本挎着弓出了门。

“这纳真哥你也是要多谢,多陪陪她,你看,她给你生了这样儿个小英雄。”

阿骨打对阿里衍笑着说道

“三弟你衣服湿了,要不要我喊人给你换件干的?”

乌雅束问道

“不用,衣服湿了一会儿就干了,没啥问题。”

阿里衍回答道

“快,拿酒来!家里来客人了。”

乌雅束对奴婢吆喝道,女奴很匆忙地端来了酒桶,差点把酒给弄撒了。乌雅束准备责让女仆,但是看着阿里衍和阿骨打的份上他又没有去。

“三弟,你这次来找我是要说什么呀?”

阿骨打坐下之后抿了口酒说道

“啊,二哥,我不知道是不是神灵们给我托梦了,前几天梦见成千上万的蒙兀人打了进来,杀死了我们的宗嗣,焚毁了我们的家园。”

阿里衍说道

“哦?这肯定意味着将来我们会变成一个像大宋一样的势力,对吧?”

阿骨打听了后回答道

“这是肯定的,我记得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将来你会用兵如神,击败辽国,四弟继业之后会灭宋擒拿宋国皇帝。”

阿里衍继续说道

“吴起买擒拿宋国皇帝?哈!怪好笑的,吴起买这胖子整天只知道吃。”

阿骨打笑着说道

“二哥,你之后是不是打算完善谋克猛安制度?”

阿里衍问道

“哦?是啊!可惜我还没继节度使之位呢,现在这谋克猛安都是个给贵族的头衔,我是想着之后,我们不用在分成哪个部落哪个部落的了,将三百户编入谋克,十谋克为一猛安,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号召整族的所有青壮年男丁了,如果我们能把整族的青壮年男丁都像亲卫一样武装起来,一样训练,那么我们可谓战无不胜了。”

阿骨打回答道

“我是想着,我们不如将之前的所有部落编成小国,由孛堇制之,诸国之孛堇必遣年最幼之子入我部兵营苦练,并入我部之籍,除此之外,诸国孛堇有义务听从帝王号令,并且拥兵不得过万,这样下来其他孛堇肯定会。”

阿里衍继续说道。

“呃...三弟,咱们现在连个国家都还没有呢,咋就说起建国大事儿了?现在诸部是已经开始听从我部号令了,但是建国这事儿,如果现在就办的话那么我们就相当于忤逆辽庭啊,还有一件事儿:我觉得你这议院制度得改一下,老百姓一旦有了权力发话,那么到时候你要号令百姓征战就困难了,商讨要事儿只能在部长和长老之间。”

乌雅束插话道

“哦,建国这事儿是要等我部可以号令全族的时候才可以,我们一旦要建国就意味着我们要起兵反辽,但是我们得在建国之前就得和其他部落搞好关系,并且武装诸部,至于议院这事儿我有办法怎么处理这事儿的,请大哥放心。”

阿里衍说道

“对了,有关蒙兀人的事儿,我其实曾经也预料过他们的崛起,蒙兀人是室韦人的一支,他们生活在西边的草原上,很多时候他们的生活都是饿一顿饱一顿的,所以他们经常靠劫掠为生,战斗力不可低估。”

阿骨打说道

“爷曾经和阿爹讲过一个阿兰豁阿的故事,她是蒙兀酋长朵奔篾尔干的夫人,这朵奔命短,不久就死了,这阿兰光玩自己觉得不带劲儿,就喊一个巴牙惕部的仆人和她上床,就生了三个小杂种~这朵奔的两个儿子呀看自家妈和阿哈(奴婢)偷情举了鞭子就准备打,结果这老母狐狸阿兰和他们说:老娘是神搞的!我这三个孩子是一道金光化成了人钻我被窝儿里的!如果老娘想搞早就改嫁了,还偷情干嘛?老娘是首领夫人呢!”

这俩儿子也是拿他俩妈没辙了,族里人都吃了这套儿鬼话才服的,所以之后那三个和巴牙惕人生的孩子就是“尼伦(腰部)”氏族的,这朵奔的两个儿子就成了“迭列斤(普通)”氏族的,所以这蒙兀人的新酋帅拜姓忽儿,实际上是和巴牙惕人生的那一支。”

阿骨打讲道

“这点儿我已经和其他弟兄们说过了,以后凡是要对付草原上的蒙兀人,就得找迭列斤氏的蒙兀人,告诉他们这尼伦的人是和巴牙惕奴隶生的,人家奴隶生的抢了他们的汗位,这样儿一说,蒙兀人也自然也就和不来了~这蒙兀人互相杀起来是一个比一个狠!”

阿骨打继续说道。

“大哥,现在我建议我们尽量把所有部落团结起来,告诉他们建国这一件事儿,告诉所有的部落我们得联合起来,并且根据女真传统,势力最强的部落可以号召诸部,现在我们完颜部势力最大,族中反对势力几乎都被消灭了,就我们完颜部拥兵最广,所以请在各部推广谋克猛安兵制,并且武装谋克猛安。”

阿里衍对乌雅束说道

“辽国早晚都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对辽国称臣了!辽国看见我们女真各部渐渐发展壮大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我们势单力孤,我们越里笃国的人马和完颜部的人马凑一起了也只有一万多,可是辽国有百万之余,我们女真人离起兵造反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所以我们必须得做好抵御辽军攻击的准备。”

阿里衍说道

“三弟说得有理,目前诸部虽然服从我部,但是我部还是没有能力号召诸部,这一件事儿交给我来解决吧,三弟。”

乌雅束对阿里衍说道

“明日开始,我就会召集各部酋帅来我部城池商议此事。”

乌雅束对阿里衍说道

“阿爹,我们要打仗了吗?”

跋忒兴奋地问道

“哈哈,现在还早着呢~过几年之后等你再长大点儿就带你上战场。”

阿里衍回答道

“阿爹,还有,我能不能在二伯家住一久?”

跋忒问道

“阿妈会想你的,跋忒,不如你回去和妈说一声,省着你妈削我。”

阿里衍回答道

“诶,三弟,你就别为难你儿子了,他人还小,就让他住下吧...你回去和纳真哥说你儿子在我家纳真哥不会怪的。”

阿骨打对阿里衍说道

“好吧,那么咱们先在老家里住段时间,等着会开完了我就把我家跋忒放你家了。”

阿里衍回答道。说完,阿里衍别了跋忒和阿骨打,顺着按出虎水朝着混同江下游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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