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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将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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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所有人都被我的行为吓傻,场面静的掉根针都像是山洪爆发。这结果意料之中,都是小老百姓,有几个能在面对死亡时做到面不改色。我丢了刀向外走,走到门口我又想起件事,吩咐丁健,“去,把那个袋子提上,那是我的医药费。”

丁健还不知道是什么袋子,李部长慌忙把皮包提起,小跑着送到丁健手里。如此我对李部长笑:“谢谢你请我吃饭,本来我都同意放了你妹夫,但是你请的这个人……”我指指地上姓金的,摇头:“他对我和我女人的侮辱,我无法原谅,所以你妹夫的事,抱歉了。”

言毕出门,步伐飞快。出去门口,走廊里一堆人站在两边,全都低头躲避,不敢看我。我步子快,飞也似的下楼。下楼梯时脚下打滑,还差点摔倒,幸亏楼梯上铺的是地毯。见我差点倒,贺兰慌忙搀扶,她的胳膊也在抖,脸色更是煞白,不说任何话。、下到楼梯口已经听到警笛声,想必是店里人报警。胖子两步上来搀扶我,“往那边走,去那边坐车。”

意思是和警笛声反方向。胖丫已经拿出手机,口里急乎乎:“要叫两辆车吧?”

我就吩咐贺兰:“你也叫一辆。”

贺兰立即操作,手抖,手机都差点掉地上。走一段我不行,脑袋晕,气也喘不上,就近找到一棵树靠上去,对他们说:“不行,我走不了啦,可能要挂。”

胖子还惊讶:“不是吧,你这伤不重。”

我呵呵:“你不懂,我脑子里有东西。”

说话间人瘫软坐下。贺兰叫的车很快到了,司机是个中年男子,看我头上有血,很是惊讶:“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胖子已经拉开车后门,对丁健道:“你和嫂子先扶大哥走,我跟丫丫后面来。”

丁健闻言也不废话,和胖子两个将我扶上车,丁健坐了副驾,贺兰坐我旁边。司机问:“你们要去医院吗?”

我回答:“去平岗,我的主治医生在哪里,他了解我的情况。”

司机还纳闷:“你这是…外伤吧?”

“不,外伤不要紧,我脑子里有肿瘤,去平岗医院。”

其实去哪个医院不要紧,但我只信任平岗。司机说好,加大油门轰。我靠在椅背上,呼吸难受,出气吸气不均衡,三长两短,那贺兰听见,抱着我啜泣。我本就难受,她还哭,顿时来气,挤出吃奶力气骂她:“哭你妈!老子不死,都要被你哭死!”

贺兰立时收声,抹泪,低声说:“我不哭,你别死!”

司机也是好人,咬牙看前面,“哥们,我要加速了,你坐稳。”

我说好。还没到平岗医院,我就人事不省。……睁开眼,人在病房躺着,鼻子上架着氧,手上胸口贴着各种传感器,耳边有滴滴声,电脑屏幕显示着我的心跳。还好,没死。感觉口渴,然而跟前一个人都没有,试着动下手,手无力,脚也无力,显然是不能动。这悲催的。正生气,门口脚步声响,贺兰端着脸盆进来,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韩服,进门看我睁眼,很是惊喜,“你醒了。”

我试着张嘴,说话困难,说要喝水。贺兰连忙倒热水,又用矿泉水兑半,插上吸管,自己先试试水温,再让我喝。喝了水,感觉好些,已经能说话。从贺兰口里得知,我昏迷五个小时,医生做了CT,又给了诊断结果,头部受到重击脑出血,随时有生命危险。要做开颅,需要亲属签字,可是联系不到我的亲属。贺兰说,打了老婆电话,老婆电话关机。又打妹妹电话,妹妹倒是接了,得知我在医院要做脑开颅,倒是关切了两句,但无法到医院来签字。贺兰说:“你妻妹说她在香港,回不来。”

我听了心凉半截,她去香港,想必是她姐喊去的。贺兰道:“本来想再联系你丈母娘,小双姐来了,她说老婆都不要你,丈母娘更不会要,后面那字她代签了。”

张小双签了?我赶紧摸我脑袋,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且右上部位疼,很是吃惊:“医生给我做了开颅?”

“还没有,计划早上十点开始做,他们还要准备许多东西。”

“不行不行。”

我就慌了,“医生讲我这开颅康复几率多少?”

贺兰不回答,想了想说:“挺高的。”

“别胡说,跟我讲老实话!”

我生气道:“这是要命的勾当,我得自己决定。”

贺兰就老实回答:“医生说成功率很低,但是不做,你永远都站不起。”

站不起?贺兰点头,又要哭,“医生说只要你直立,颅内肿块下沉,压迫脑干,随时会……”后面哭出来。我就来火:“哭你妈!闭嘴!”

贺兰立时止声,手捂嘴,默默泪流。我换了温和语调:“别哭,我见不得女人哭。”

她连连点头。我看看四周,房间里就我一个病人,周围也无床,猜想这是VIP房。就问:“这是贵宾房吧?医药费怎么交的?”

贺兰说:“你那个小兄弟交的,交了十万,还有二十万在床底下。”

如此说,我心里赞,丁健这孩子不错,靠谱。试着活动下脑袋,再问:“现在几点?”

凌晨四点。“张小双呢?”

“她签完字回去睡了,说明天再来。”

贺兰说:“对了,张警官也来了,说已经联系了望江那边连夜抓人。”

这些事我就管不上了,又问:“那俩胖子呢?”

贺兰摇头,不知道,连医院都没来。我心里就不太舒服,觉得胖子做事不靠谱,但又想,他也受了伤,或许在别的医院救治吧。当下无话,心情逐渐平静些,贺兰眼巴巴看着我,末了问:“怎么办?你的手术要不要做?”

“不做!”

我恶狠狠道:“反正都是要死,我干嘛要死在手术台上,临死脑袋还要挨一刀,我宁愿站着扑街。”

她听了难受,背过脸去不看我。我就气:“又哭?转过头来!”

她转回来,强忍着,不敢哭。“别哭。”

我说:“你跟我老婆像极了,一样的漂亮,精致,会打扮,家里到处一尘不染,做饭花样还多,穿衣打扮也有品位,简直是我老婆的翻版。”

她静静听着,不做声。“她也爱哭,屁大个事都要哭,吵架无论输赢对错她都是先哭,哭了七八年,哭的我好运气全跑光,我赚不来钱,她就偷男人,一想到她偷男人我就来气,气到紧处杀人的心都有。”

顿一顿,又道:“你跟她太像了,看到你我就想到她,但是你笑起来比她好看,我喜欢看你笑,你的笑有感染力,笑的人心情愉悦,你笑我也想跟着笑,唯独不能看到你哭,你一哭,我就想到她,想到你将来也会背着我偷人,给我戴绿帽。”

如此说她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我不可能做那种事。”

“那就别哭。”

我恨声道:“只有死了男人的女人才会天天哭,我还没死,你动不动就哭,分明是咒我早点死。”

这话严重,说的她想哭又不敢哭,红着眼憋住。如此我心情好些,道:“别哭,多笑,就算我死了,也用不着悲伤,我心里根本没想过要娶你,因为你太小气,做不了我孩子后娘,所以我不可能娶你,但你漂亮,又知性,干起来那股劲儿舒服,让我有极大的心理满足,所以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说完笑,“这样讲,你是不是很生气?”

她眼剜着我,要喷火。“你要是气,趁我活着,赶紧打,可以挠,我现在身体没知觉,你挠出血印子我不疼。”

听到这句她又撇过脸,背对着我擦眼,鼻子吸溜一声。“你不挠,过了这个村可就么这个店了。”

我说:“等我一闭眼,身体变硬,你就挠不动了。”

听这话她来火,手往我头上要打,到头顶又舍不得,改成捏我鼻子,狠狠地捏,不让我呼吸。我屏着气,嘴里道:“嗯,捏死我也好,免得我活受罪。”

她便松了,扑来床头,捧着我的脸,带着哭腔:“闭嘴吧你!”

说完不解恨,上来咬我嘴唇,用力咬,疼的我扛不住,手都急的要拍床板:“疼疼疼!”

她将我松了,恨声道:“叫你胡说!”

我就呵呵,“我没胡说,你的确带劲,跟十六岁的少女一样,又滑又紧。”

她便脸红,又扬手要打我,最后叹口气,上来将我抱了,低声道:“那你别死,以后天天让你享受。”

“嗯,就算不娶你也行?”

“行!”

她说:“不娶就不娶吧,我不在乎。”

我就笑了,努力想抬胳膊,却动不了,末了说:“来,亲我一口。”

……早上五点半,我给青青打电话,约好,让贺兰去接她,来医院给我按摩。开颅我不敢,我怕给我开没了,倒是青青的推拿我信得过。贺兰走后没多久,我手机响,是丈母娘打来的,声音很急切:“你在那个病房?”

我很意外,丈母娘竟然来医院,心下立时感动,忍住鼻酸,“我也不知道是那个病房,你问下护士,是个单人间,应该是VIP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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