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早起吃了饭，换上之前参加和静公主荷花宴的那件木槿楼衣裳，头上戴一支普通的玉钗，来到朱氏院门口，正好见沈吟眉从屋内走出来。她穿一身藕荷色连衣裙，一条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楚腰，荷叶衣领衬得她天鹅颈白皙细致，整个人苗条纤细，头上戴一支昂贵的珍珠步摇，点缀着红宝石，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动人，美得炫目。沈吟眉一出门就见到沈绾，脸色僵了僵，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个笑，“四妹来了，我们走吧，别迟到了。”

两人上了马车，却是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就像两个陌生人。沈吟眉不着痕迹扫了眼沈绾，打扮穿着都很普通，完全不能跟自己比。若非自个儿名声受损，到了宫宴难免被人指点嘲讽，她真不想带上沈绾这个草包去给自己挡风。来到宫门口，马车不能再前进，两人下了马车来，见四周已经有了其它家贵女来到，只是看向沈吟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沈吟眉强压住恨不得冲上去挖了这些人眼睛的冲动，面带微笑将装了银子的荷包递给前来接人的小太监，却还是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这种屈辱，她一定要全部还给沈绾。小太监带着两人到了御花园，停步说，“这儿就是皇后娘娘举办宴会的地方，二位姑娘请随意。”

“多谢公公。”

沈吟眉端庄优雅回复。沈绾见宴会场地摆满了凳子，找了个还算清静的地方坐下，一个人看花。反正她也习惯了，之前去和静公主府也是这样，自己一个人。不过这次，沈吟眉也被孤立了，以前那些朋友，没有一个人愿意找她说话。已经到了会场的贵女们，三三两两结伴在一起，说是窃窃私语，但声音大的，整个宴会场都能听到。“那个就是沈吟眉啊？”

“就是她啊，那天在公主府，他浑身湿透，那纱衣又薄，被两百多个男人看了个精光呢。”

“真看光了？”

“那还能有假？我们在一旁都看得清清楚楚，简直就是……嗯，跟脱光了没任何区别。”

“何止啊，她还穿假货呢，买不起木槿楼高定就算了，居然跑去买假货穿，偏偏那件高定连衣裙的正品被永嘉公主买了，啧啧，好虚荣啊。”

坐在凳子上的沈吟眉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气血上冲，脑袋发晕，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可那群贵女却还在继续讨论。“虽然是虚荣，不过看脸倒的确担得起天启国三大美人的名声。”

“那是，若非长了一张狐媚子脸，怎么可能在被男人看光后，还能嫁给八皇子呢，皇上已经下旨，将她赐给八皇子为正妃呢。”

“什么长得好看啊，你们看她旁边那个女孩子，那是她妹妹，侯府原配嫡女，比沈吟眉不知道好看多少。”

沈吟眉急忙抬手撑在桌上，一张脸已经苍白如纸，手指死死扣住桌沿，洁白贝齿已经将红唇咬破，却只能拼命忍着不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