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飞速拾掇着自己，听到楚娇这话忍不住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怎么说话呢？”

她看着像是个没事人，但拿着刷子的手还是止不住抖动着。楚娇略有些扭捏地站在远处，只得选择答应。等夏晴收拾完，已是日暮时分。她已经好些天没出门，躺得筋骨都快酸软。夏晴穿得招惹，精致的五官被墨镜和口罩遮挡得严严实实，还是有不少路人频频朝她看来。楚娇也带着口罩，早已习惯路人对夏晴投来的眼神，甚至还会带着几分沾沾自喜，毕竟她可是自家艺人。车子停稳在餐厅前，夏晴带着楚娇走上前。服务员确认夏晴的身份后，出于职业素养，并没有八卦丝毫，而是带领她走去包厢。转角处，包厢门被打开，内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下一秒，江柔从包间内出来，正好撞见夏晴。“这么巧吗？”

江柔捋了捋耳畔的头发，相较于平日里的浓妆艳抹，今日打扮得十分清爽。夏晴下意识朝包厢内看去，却并没有见到季淮安。“淮安去准备婚礼了。”

江柔似是猜到夏晴在想些什么，直接回答。“你的祝福我们收到了。”

江柔满是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了夏晴好几眼。夏晴的内心无疑是扭捏的，似乎江柔与季淮安订婚，才是理所当然的。而她，不过只是江柔的替代品，在季淮安面前都不能提起“结婚”二字。她追问两遍，都未从季淮安的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然而转眼间，他便与江柔订婚。这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但夏晴很清楚，此刻她不能输，既然得不到季淮安，那便要在气势上压她一筹。“不用谢。”

夏晴整理着身上的小披肩，眼神扫过江柔的时候，露出几分不屑，“希望你们白头到老。”

“一定。”

江柔听得出夏晴的阴阳怪气。“订婚宴会邀请你的。”

她补充说，继续彰示着她的主权。夏晴冷笑出声，露出的部分白皙皮肤实在是惹眼。“不了吧。”

她摇摇头，直接拒绝，“都说这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也没空，就不来了。”

江柔仔细听着夏晴这话，这不摆明在挑衅她与季淮安吗？还将他们比作马和草。良好的素养让江柔勉强没有将愤怒情绪挂在脸上，继而将所有的情绪全都转化为言语攻击。“那也得谢谢你曾经对淮安的陪伴，谢谢你代替我，陪在他身边。”

女人是最懂如何戳女人心的，她也不好直接与夏晴在这里撕破脸。夏晴瞥了眼，没再作答便离开这里。她走得干脆，脚步更是飞快。不知怎得，江柔竟然还觉得有几分遗憾，私心还是想要看到夏晴跳脚的模样。楚娇慌忙跟上夏晴的脚步，刚才两人有来有回，她更是大气不敢喘。“姐，你走慢点。”

楚娇提醒说。两人进了包间，夏晴将手里的小包随手甩在桌上，情绪不再遮掩。“夏小姐。”

服务员见到她出现，立马送上茶水和菜单。“双人尊享。”

夏晴还没看菜单，便直接脱口而出。楚娇定睛看着菜单，上方的单价足以让她咋舌。她这半月的工资，都只勉强能在这里吃上份主食。再仔细看看夏晴说的“双人尊享”，竟然要18888元。服务员笑脸相迎，点头示意。包间内又只有他们二人。“姐，要不我们换个吧？”

楚娇可不敢想象，这一顿一万的饭究竟能好吃到什么程度，这分明是在往嘴里送金子啊。“不换。”

夏晴身子往后仰去，柔软的座椅正好将她的身躯托住，“就吃这个。”

这是从前季淮安带她来吃的，于夏晴而言，有特殊意义。但今天，她要彻底与这种“特殊”说再见了。楚娇只得作罢。服务员一道菜一道菜地上着，楚娇也算是开了眼，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食材搭配方式。黑松露鹅肝是夏晴最为喜欢的一道菜，今天她觉得一份不尽兴，甚至还要求服务员又上了份。楚娇看着金贵的食物，一口一口吃着。她从前陪着夏晴出入过这类名贵场所，但她却从未进来消费过，可算是刷新了她的认知。“姐，过几天得直播了。”

楚娇委婉提醒夏晴，今天这顿饭的热量可不低。夏晴权当楚娇这话是耳旁风，不停地送着食物，就连边边角角都不放过，沉浸在进食之中。看来还真是报复性消费了。“服务员。”

夏晴又按下服务铃，“我记得我之前有寄存过酒？”

服务员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设备，确认后点头回应：“是的。”

“有瓶罗曼尼康帝？”

夏晴有些吃不准。服务员再度点头。“拿来。”

季淮安停了她所有的卡，但却并没有将寄存在她名下的酒取走，百密一疏。又或许，这些钱对他算不了什么。想到这里，夏晴又叫住服务员：“所有的都拿来。”

楚娇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发白。夏晴的酒量不怎么样，几杯酒便足以让她倒下。“姐……”她试探性地喊出声。“你放心。”

服务员走后，夏晴说出真话，“那酒能卖钱。”

“我们呢，就开瓶最贵的！”

夏晴脸上露出的笑容有些突兀。“姐，是不是因为他们订婚？”

楚娇还是决心发问。夏晴拿着餐具的手停住，笑容也逐渐凝固。“你说，他爱过我吗？”

夏晴抬起眸子，声音低沉极了。楚娇看着眼前人楚楚可怜的模样，生出几分怜悯，即便她是个女人，也为她这副模样所打动。“为什么就不肯娶我呢。”

夏晴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在向楚娇这个旁观者寻得个答案。楚娇不敢出声。若不是服务员拿着酒进来，室内恐怕会如死一般的沉寂。只见服务员熟练地将红酒打开，倒在旁侧的醒酒瓶内。猩红的液体顺着壁沿流下，楚娇好似看到金子被撒在里面。“夏小姐，请慢用，这是你的酒。”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递上皮箱，转身又消失在包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