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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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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兄,你看我以前待你不薄,视你如兄弟,多少给我点面子,告诉我他说的是什么呗?”

我凑近三眼乌鸦,只见他往后跳了跳,望着我说:“你不知道他讲的啥吗?”

我点点头,说:“不知道,所以想让你告诉我。”

三眼乌鸦开口就是一句废物,我当时差点揍它,不过碍于技不如鸦,只能恳求说:“乌鸦兄,你就告诉我呗。”

“叫祖宗。”

三眼乌鸦啄了一下我头,我头的呲牙裂嘴的,但也不能发脾气。“祖宗,你跟我说一下呗?”

三眼乌鸦看我这么上道,将寺庙里的情况告诉了我。仙家内五行,老鼠是属于侦查类型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一双眼睛。寺庙里,李荣花已经醒了,孙自在将他们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主要是告诉他,如何躲避那个鬼婴。还有他们犯下的过错,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要躲过三天,不能出声,不能乱跑。李荣花知道后,点点头,询问那些孩子怎么样了。孙自在也没有隐瞒,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说:“多亏了陈林天,如果不是他出手,我们恐怕会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只能按照黄老道所说的,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夜,逐渐深了,我在外面明显感觉到天气变凉了,这个夏天快要过去了,马上就要到了秋收的季节。寺庙里依旧是灯火通明,李荣花与孙自在还在里面,但没有遇到那个小鬼。一直到下半夜,我守在寺庙不远处的一颗树后面,总算是蹲到了那个鬼婴。他先是站在门前,蹦了两下,似乎是在确定里面有没有人。“爹,娘,你们在吗?”

鬼婴发出稚嫩的声音,在寺庙里的孙自在与李荣花,听到这个声音都被吓到了。“回来了,它回来了,它回来找我们了。”

李荣花吓得脸色煞白,好在孙自在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伸手捂住她的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爹,娘,你们在里面吗?儿子回来找你们了。”

“我饿了,你们没有给我准备吃的吗?”

鬼婴在外面喊个不停,他们两个在寺庙里,抱在一起,安静的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你们在里面的吧?我可以感应到你们的存在,你们肯定在里面的吧!”

鬼婴开始敲门,砰砰砰砰,连续敲个不停。“你们把门打开,打开,我要见爹,我要见娘,你们生下了我,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现在饿了,要吃东西。”

鬼婴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打开门,受到佛祖的庇护,佛性不会消失的那么快。所以今晚李荣花与孙自在是安全的,只要他们不激怒这个鬼婴,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我在外面也不敢说话,那鬼婴我总感觉长大了很多,最起码跟我一样高了,他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当天色逐渐亮起来的时候,我看清他嘴上沾着很多血,还有很多野兽的毛发,用以说明,这小鬼逃跑的时候,饿急了,就抓了山上的野兽吃。到了白天,他也不得不离开,转身就跑进了山里,我见状松了口气,最起码他们两个人安全了。一晚上的折磨,让李荣花与孙自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孩子上门讨债。遁悟在这时走了进来,给他们一人一碗面条充饥,对于他们的事情,他已经全都知道了。也没有对他们俩人说什么,送完面条就走了。不过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说:“他们二人脸上呈现出死相,恐怕撑不过三天,这件事情,是他们罪有应得,你没有必要插手。”

我说:“这是黄老道要求的,我只是照做,而且我也没打算出手救他们,做好我本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遁悟双手合十,说了两句罪过罪过,随后就走了。“那俩人,你是救不了的,一旦你插手,他们两个也许会成为怨鬼,向你索命。”

“那个时候,你还会救他们吗?”

黄老道与遁悟的故事让我明白,好人没那么好当,但既然选择了道士这条路,遇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只要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就可以了。遁悟看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摇摇头说:“祸端会再次降临到你头上。”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这件事情,我已经脱不了干系。从我救了周小虎与张静静开始,那个鬼婴就已经开始记恨我了。如果他只是为了报复,那我是安全的,如果是纯粹为了祸害人,那李荣花与孙自在死后,就轮到我了。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依旧蹲守在寺庙前,小老鼠又跑进去打探情况。遁悟说的话,让我提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一丝怠慢。这次我拿出了符文剑,一旦有特殊情况,还可以用来防身逃跑。到了深夜,那鬼婴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直接破门而入,我本以为按照寺庙里的佛性加持,最起码也要最后一天才会消失。是我想多了,当那鬼婴进去后,李荣花与孙自在躲在佛祖的身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鬼婴到处寻找他们的踪影,嘴里爹娘喊个不停,就在这时,他忽然盯上了佛祖,绕到了佛祖的身后。李荣花与孙自在俩人抱在一起,如今的鬼婴已经近在咫尺,但却无法看到他们。那鬼婴凑近孙自在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又将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寻找半天,整个寺庙都被他找了一遍。他俩看着鬼婴上蹿下跳,飞来飞去的,心里踏实了很多,正如黄老道所说,只要不乱动,不发出任何声音,他们两个就是安全的。鬼婴寻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人的影子,急得他躺在地上大喊大叫的。“爹,娘,你们到底在哪里啊,我好想你们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好饿啊,我想吃东西。”

“爹,娘,你们听到了吗?我想你们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们了,你们快出来吧,我一定听话。”

说完,他就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在寺庙外面都可以听到。遁悟在这时出现在我的身后,把我吓了一跳。“来的时候吱个声,差点吓死我。”

遁悟笑了笑说:“来打个赌吧!”

我心想,你们和尚还可以打赌吗?,带好奇归好奇,我开口问:“什么赌?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遁悟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我想了想,开口说:“你身上有什么宝贝,我都要了。”

遁悟听到我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说:“果然是那黄土匪的徒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用我曾经的雷击木与道家真经作为交换吧!”

“我赌他们撑不过今晚,必死无疑。”

遁悟很有信心,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曾经在自己的故事里说过,他师父留给他一把雷击桃木剑,那玩意在故事里听起来很厉害。不过让我没想到的事,他居然还有另一个宝贝,道家真经,虽然我不怎么识字,但只要得到那本书,应该就能成为一个厉害的道士。“那你呢?你想要我做什么?”

遁悟不会无缘无故的跟我打赌,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双手合十说:“你剃度出家,皈依我佛。”

我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考虑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与佛教有缘,注定是要成佛的,而且我身上诅咒缠身,只有多做善事,积德行善,才可以安稳度过一生。我是不想出家当和尚的,每天吃不到肉,是很难受的。但为了雷击桃木剑与道家真经,我还是答应了他。在寺庙里,李荣花与孙自在听着鬼婴嗷嗷大哭,心里愧疚不已。但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抛弃这个孩子,正如当初吃了打胎药一样。“爹,娘,你们舍得抛弃我一个人吗?我是你们的孩子啊!”

“我一直想要和你们一起生活,将来孝顺你们,是儿子不孝。”

鬼婴在地上哭个不停,李荣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这些年,虽然这鬼婴一直以他们的血为食,但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想要出去,却被孙自在拉住了,李荣花就跟入魔了一样,挣扎个不停。就在这时,鬼婴察觉到了有人的存在,立刻飘到佛祖的后面,那一刻,他们两个人同时愣住了,被吓得不敢说话。“我好像察觉到你们的存在了。”

“你们就在我面前,对不对?”

鬼婴眼睛空洞,嘴上露出了笑容,迈动着脚步走了过去。“原来你们一直藏在这里,这下子你们跑不掉了吧!”

孙自在感觉到了危险,拉着李荣花就跑,也就在这关键时刻,俩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鬼婴立刻发现了他们,孙自在忘记了一点,鬼婴作恶多端,阴险狡诈,刚刚他也只是诈一下他们,没想到他们两个人还真上当了。好在鬼婴与李荣花还有一些联系,不然还无法控制她,让她们露出破绽。“爹,娘,我发现你们了,哈哈哈,你们跑不掉了。”

鬼婴立刻扑了过去,抱住孙自在的头,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只听孙自在发出一声惨叫,耳朵被活活咬了下来。我听到寺庙里的惨叫声,知道出现了意外,只见小老鼠跑过来,对着三眼乌鸦吱吱吱的说了一大堆,三眼乌鸦给我说了里面的情况。孙自在他们暴露了,现在有生命危险,我想跑进去救他们,却被遁悟抓住肩膀。“别忘记我们的赌约,我说过了,他们度不过今晚。”

“而且你也无法插手,就算插手了,他们也在劫难逃。”

我见状立刻甩开他的肩膀,跑到寺庙前,看到孙自在捂住自己的耳朵,鬼婴将他们两个人逼到墙角。“救救我,救救我,林天,救救我们。”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的恳求,但我不能帮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鬼婴逃跑。我将黄老道给我的两张道符扔了进去,一张平安符,一张护身符,能不能活下来,就靠他们自己了。我赶紧将寺庙的门关上,可以听到里面孙自在与李荣花的惨叫声。“你这是何必呢!他们自己做的孽,就要自己承担。”

遁悟出现在我身后,我转身拿出了黑色的道符。遁悟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说:“你要高阴状。”

“没错,现在只有这个能救他们,同时让鬼婴消失。”

“你可懂地府的规矩?又懂地府的审判吗?他们公私分明,你告阴状,一旦认定他们两个的罪比鬼婴要大,你也要下地狱的。”

我笑了笑说:“我师父黄老道怎么可能会害我呢!而且现在明显是鬼婴的罪过要大。”

说完,我将黑色的道符点燃,简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鬼婴,如今要害死自己的亲生父母。”

话音刚落,黑色的道符也烧干净了,只见一阵阴气奔着寺庙而来,遁悟立刻隐藏起来,在我周围的小家伙与三眼乌鸦纷纷逃跑。这是阴兵要来的征兆,他们害怕,自然都跑了。当然,我也是想跑的,但发现自己的双腿根本动不了,就好像被人抓住了一样。只见那团阴气中,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头戴高帽,手持哭丧棒,一身白衣,舌头有半米多长,身后还跟着一群骑马拿枪的骷髅士兵。这是百鬼夜行里,记载的阴差鬼神,白无常,当时黄老道跟我说过,无常现世,不是福报就是灾祸。不过黑白无常,不是一直结伴而行的,如今我只看到白无常一个人,没有看到黑无常。只听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虽然说话声音很慢,却给人难以想象的压迫与恐惧感。白无常:“就是你这毛头小子,告的阴状?”

我已经被吓得手脚冰冷,冷汗直流,但听到寺庙里面的惨叫声,点了点头说:“没错,是我,那鬼婴害人,你们快阻止他。”

白无常一直没有动,只是说了句:“鬼婴何在?带来见我。”

话音刚落,他身后突然窜出一道黑色的残影,瞬间冲进寺庙里,只听寺庙里传来鬼婴凄凉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是他被扔出来,身上绑着铁链。我当时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就是地府的实力嘛。我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正是当时窜进去的黑色影子,只听他严厉的嚷道:“鬼婴已经被擒,大哥尽管审问定罪。”

“大哥,他管白无常叫大哥,说明我身后的黑影,是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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