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没想到自己真的还能出来，而就在出来后才感觉到更加的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可以找那些警察给说法，偏偏就像做贼心虚似的逃出来。“小伙子是不是被吓着了？丁磊这个刑警队长，办案子还是这么毛躁，不要担心，没事了。”

田松柏就在身后，看到黎夜还在发愣，又一次出声解释了一番，黎夜听到声音，身躯还抖了一下，不得不又尴尬的点点头。“警官……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

“目前来说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不过待会儿就不一定，得看你说了些什么？”

“我？说些什么？刚才我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你们不会出尔反尔，又把我抓去了吧？你们警察……”“不不不，小伙子，你都在想些什么呢？警察做什么事情都会秉公处理，只不过我们做刑警久了都很敏感，刚才真的是一个误会，如果真的要抓你，我就不会找借口出来和你单独聊聊。”

“单独聊聊？”

黎夜总算明白了，这老头子坐自己的电瓶车是假，准备从自己嘴里掏东西才是真，不过只要心里坦坦荡荡也没什么。“好，你问，我答，我没有必要骗你，至于你会不会相信那是你的事情。”

“嗯，这就对了嘛，告诉我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刚刚你问过我最近到底是多长？可能是一个星期，也可能是一个月，甚至是一年，只要你觉得有奇特之处，都可以告诉我。”

“嗯……”黎夜刚刚都还琢磨着可以无话不说，真问到了这儿却还是有些犹豫，对方的身份是警察，但看样子又不像警察，自己把一些事情说出来之后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小伙子，你是不是看我觉得像坏人？”

“警官，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江城的传说？”

“听过……”“听过？我都还没有说，你怎么就听过？”

黎夜有些疑问，听老头子这意思好像就冲着传说来的。“小伙子，我在江城几十年，什么样的传说我没听过？我今天想知道的就是这，所以你不必有什么顾忌。”

田松柏把话挑得非常明，黎夜觉得自己似乎真没有拖下去的必要了。“警官，江城有一个地方叫做常生斋，传说中只有有缘人才能进去，常生斋的主人会满足所有人的愿望，但都必须付出相同的代价，如果我说我进去过，你信吗？”

“当然，我当然相信！”

“你信？”

“为什么不信？”

“不是，难道这个传说听起来不离谱吗？你居然相信？”

“小伙子，这个世界上你知道的见到的事情，只是你个人的局限，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常生斋只是冰山一角，我为什么不相信？所以……然后呢？”

田松柏虽然相信，但面色已经凝重太多，紧跟着又继续追问下去。“然后？没有然后了呀？我只是送外卖进去过，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天天都进去，不过现在没有了，就这么简单。”

黎夜终究还是选择了隐瞒，准确的说应该只说了一半，不过至少没有说假话。“哦……你身上的味道？”

田松柏看上去有些失望，再一次嗅了嗅黎夜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些不甘心，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我身上的味道？我身上能有什么味道？你是不是搞错了？大爷，哦不警官，你能不能来得更加直接一点，到底怀疑我什么？就因为我身上的味道，我怎么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

“嗯……”黎夜这会儿终于平静下来，打算追问一些情况，田松柏反倒有些犹豫。“小伙子，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有些事情没必要给你添麻烦，但是事情已到这儿，向你透露一些也无所谓，我们在现场闻到了一些味道，和你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我？”

一听这话黎夜就有些急了，自己做过什么非常清楚，这不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吗？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到那个地步，总不能单凭一种味道就判定自己是凶手吧？可是这件事情还是透着邪乎，眼前的这个老头子如果真觉得自己是凶手，就不会问自己那么多，那么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对，就是你，丁磊他们已经去调查你刚才说的话是否真实，你是不是凶手很快就会有结果，当然二十多年前即便有你也只是一个小孩，所以按正常来讲你不应该会是凶手，那么除此之外就只有你所说的常生斋，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一块去看看？”

黎夜听得有些似懂非懂，怎么又扯上了二十多年前？那和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小伙子，有没有听过另外一个传说？”

“还有别的传说？没有吧，我来江城也没多少年，要不你说来听听？”

“狐妖的传说，说当年江城曾经出现过狐妖，到处作案，杀了好几个人，每一次都会留下这种味道和半个脚印，虽然她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于我们警察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那几个案子一直都没有破，而我就是当年的经手之人。”

田松柏说到这儿的时候，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告诉眼前这个小伙子这么多？这本应该是一个警察口中守着的秘密。“嘶，警官，我好像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又出现了同样的案子？所以才会让你来处理？”

话说到这儿黎夜的脑子里面总算有点眉目，常生斋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会发生任何诡异的事儿都不奇怪，会做下这样的案子更不奇怪，因为到现在为止黎夜都分不清楚常生斋的好与坏。“对，就是这个样子。”

“好，我带你去。”

田松柏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黎夜却已经主动提及，前者没有反对，因为这也是他的期待，二十多年前没有找到常生斋，也不知道这一回行不行？或许这也是他自己心中的一个愿望，甚至是一个症结。“小伙子，你真的愿意带我去？”

“现在不是我愿不愿意带你去的问题，是我带你去能不能找到的问题，走吧，你还坐我的小毛驴儿吗？”

“当然……”半个多小时之后，黎夜载着田松柏已经出现在步行街，当经过小胖妹儿面前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田松柏敏锐的捕捉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但没有多言，因为此刻的目的地是常生斋。“小伙子，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田松柏，你呢？”

“我是黎夜……我们到了，要不你下来走走？”

电驴儿进不了老街，黎夜尽量让自己更加靠近后停在了墙角，自己先下来。实际上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到这里来过，黎夜心中根本就没底，因为上一次自己来的时候并没有再找到常生斋。今儿个之所以这么干脆的邀请田松柏到这里，黎夜是有私心的，他想做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既满足了田松柏对常生斋的追寻，又希望自己因此而重新进入常生斋，没有什么真正要问的，也没有什么真正想得的，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再进去看看，去感受一下那曾经的诡异。老街依旧是老街，老狗和剃头匠还在，昏暗的灯火同样还在，唯独不在的是常生斋门口的那两盏路灯，黎夜失望了，田松柏更加失望，就像二十多年前一样，自己还是无缘进入常生斋。“田警官，看来常生斋的主人并不希望我们能够找到他，那没什么办法了，能帮到你们的就只有这么多。”

“没关系，其实这样的结果我已经想到，也罢，谢谢你小兄弟，哎……”尽管田松柏看上去非常的失望，但还是面露的笑容在表示感谢，最终长叹了一声，打算马上离开。“阿弥陀佛……黎夜，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到这里来了吗？”

两个人同时转身准备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黎夜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立马就转过身去。身边的田松柏有那么一丝丝的茫然，再然后应该猜到了什么？立马又有一些欣喜。“大师傅，没想到真的再见到你？简直是太亲切了。”

“黎夜，本来现在见你还不是时候，不过江城的事情既然出了，而且和常生斋有关系，那么我们肯定就会有交代，常老板说二十多年前你曾经来找过他，不过并没有见你，这一次他还是不会见你，至于你们遇到的问题，让我来帮你们解决。”

“你？小伙子，能不能介绍一下这位大师是？您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田松柏在欣喜之中渐渐冷静，到了他这个年纪激动已经不再溢于言表，希望黎夜有所介绍，更多的还是在试图了解对方。“警官，这是雷烈大师父，常生斋主人身边最厉害的……的……助手……助手吧，大师父，警官说得对，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到这儿来？”

“阿弥陀佛，黎夜，还有什么能逃过常老板的眼睛？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这次的事有些不一样，甚至比上一次更加麻烦。”

“什么？又和我有关系吗？”

听这话，黎夜瞬间就郁闷了，自己不过是带带路，怎么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