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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红颜台一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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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往事重现在燕忆怀的脑海中,现在又是那么熟悉的一幕,她的朋友,那些个想保护她的人倒在她面前,燕忆怀脑门一痛,她咬紧嘴唇。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她面前的景象不断循环的在她脑海中重演着,家人临死前所说的句句重复着。“忆怀,走!走啊!”

“废物,滚!滚啊!”

“走,要活着离开这儿!”

紧接着,就是一遍循环的白新二人倒下的场景,同时浮现在了她脑里。燕忆怀脑壳愈来愈痛。“哎?”

沐雪问道,“骁呈哲呢?”

男花魁道,“谁知道,大概是方才在迷雾中迷路,不慎闯入胡琴她们那儿,被琴弦勒死了罢?”

此言一出,燕忆怀双眼猛地睁开,脑海中描绘出了骁呈哲与胡琴女战斗,但却被她们用琴弦划破皮肉,一时不慎被人勒住了脖子,鲜血喷出,虚弱不堪的倒在地上的画面。但这还不够,还有方才白新倒下的画面与白晏畅的惨叫声也交杂在一起。鲜血,惨叫,无力保护等等袭击着燕忆怀的脑子,这一会儿,她彻底沉不住了,就仿佛是顶着屋顶的柱子突然倒塌,挡着心理阴影的墙壁‘砰——’一声炸裂开来。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同时,霍红颜手上的琴弦力度不减反增,燕忆怀身上的疤痕也越来越深,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目标人物倒下,冷哼道,“少爷和新秋侍卫。这一刀是替……”话音未落,燕忆怀手中剑向上一出,‘咔——’一下飞速斩断了琴弦离剑尖最近的弦,琴弦一下子全散了开来。琴弦断开,霍红颜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见状,男花魁和沐雪再次举剑扑了上去,燕忆怀阴沉着脸,看都不看就轮流给了他俩好几刀,次次命中一个地方。把沐雪和男花魁雪白的皮肤划得血肉模糊。霍红颜看着燕忆怀此刻双瞳发红的状态,心道,“牛哄哄的,都开启暴走模式了吗?哼,但我如果对付不了你,就不配叫十毒娘了。”

想完,霍红颜将右手两根手指圈成了一个圆形的模样放在嘴前,发出了声‘嘶——’的声音。此音一出,原本还聚集在台下群魔乱舞的蟒蛇们像查收到什么命令似的,一通站直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嘶——’了声,一块朝舞台上汇聚而去。人合作起来效率奇高,蛇也是如此。舞台虽高,但只要它们合作起来,一只大蟒蛇靠在舞台板上,弯腰低头让一只蟒蛇上去,第二只蟒蛇上去,第三只蟒蛇也随即攀登而上。很快,由叠罗汉搭上的蟒蛇们纷纷朝霍红颜奔去,霍红颜掀开衣袖,露出精致细长的右手,弯腰,将手伸到离她最近的一只蟒蛇面前,对蟒蛇们笑道,“事成之后,我们去吃大白兔。”

此言一出,蟒蛇们变得异常兴奋,纷纷伸长了舌头朝霍红颜手上爬去,领头的先是把自己的半身伸到霍红颜手掌心中,霍红颜一把握紧它的腰部,接着,一只又一只的蟒蛇绵延不断的咬着前面蟒蛇的尾部,就如地板一块一块的搭建起来那样,是的!一条由毒蟒蛇搭建而成的鞭子现世了!堪称十毒娘的武器最顶!男花魁奄奄一息的捂着伤口倒在地上,身上鲜血淋漓,喉咙有一下没一下的升起降落,光是胸前就被划了好几刀,原本握在手里的剑也飞了出去,剑上还残留着一滩鲜血,再想想方才燕忆怀那暴走的神情,他能在她的剑下活着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沐雪被燕忆怀粗暴的拽着头发甩到了墙壁上,她身上还留有好几道鲜血淋漓的伤痕,这会儿又被人狠狠地撞击在墙上,身上伤口清醒,疼的她再一次喊出了声。“说!”

燕忆怀压根儿就没怜香惜玉过一次,当下伸出没拿东西的左手就拽上了沐雪的头发,让她的目光与她相对在一起,“方才是用哪只手来砍白五少爷的?”

“啊?”

沐雪听见那个称呼时登时愣住了,虚弱无力道,“他……不是……”话音未落,燕忆怀只觉身后传来一阵细小的‘嘶嘶——’声,她猛地转身,此时,前方正有一条细长,长伸着舌头的黑蟒蛇正朝着她的身上扑来。燕忆怀见状,想也没想就直接举剑朝黑蟒蛇砍了过去。可这回,她小瞧了十毒娘的‘鞭子’。就在那为首的黑蟒蛇的蛇头即将与锋锐的剑尖撞击之际,死死咬着它尾尖的另一条蟒蛇突然松开了口,为首的蟒蛇失去了支撑,头朝地落在了燕忆怀的腿上。紧接着,燕忆怀便觉腿上传来一阵刺痛,这痛觉又尖又细,带着一股火药味似的渐渐蔓延了整条腿。‘嘶——’又是一鞭甩过来了。燕忆怀此刻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了,一下子蹲身,‘鞭子’落在了她的上方。霍红颜冷笑了声,道,“呵,我早就不玩躲了。”

说时迟那时快,‘鞭子’已经绕到了燕忆怀的腰部上,蟒蛇们凭着众志成城的坚强毅力死死捆住了燕忆怀的腰,蛇心齐,泰山移。它们如今的力度就跟一条铁链一般坚固保稳,任凭燕忆怀死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济于事。随后,霍红颜伸手将‘鞭子’抽了回去,毫无疑问,燕忆怀随着‘鞭子’一同被收了回去,她此刻不挣不扎,额上汗珠已滴了一地,眼瞳上的暴走红和咬牙切齿的动作也丝毫未变。她此刻什么也感受不到,随着腿上愈来愈疼的伤疤,一声惨叫在她脑中逐渐扩散开来。“滚!”

燕忆怀拼命挣扎着商欧炎的手脚,此刻的她身上没有任何防备武器,就连素日里最得意的武功也怎么也使用不出来,她红着眼眶死命推着趴在她身上的男人。霍红颜看着面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没拿‘鞭子’的那只手也慢慢亮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燕忆怀绝望的眼神偶然间瞥见了商欧炎腰间的刀,她趁着商欧炎不备,偷偷取下了他腰间的刀,她虚弱无力的将刀伸到商欧炎的身后,心里犹豫道,“我到底该不该捅他?他身上可还有枪啊。”

霍红颜的距离与燕忆怀越来越近。燕忆怀脑壳就要炸裂了,急切地在心内问道,“怎么办?”

“哈哈!”

商欧炎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这会儿,她再也忍受不了了,颤抖着举起了刀,在害怕和犹豫中,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自己的想法:“有比你更厉害的武/器又如何?再厉害有时候还不是被低等武/器打败了?再犹豫下去,小心把自己给毁了。”

“对!我犹豫什么?!”

燕忆怀鼓足了勇气,举刀就朝人身上捅了去。‘扑——’一口鲜血溅撒在了她双瞳上,周围一切都静了下来,所有一切具有威胁性的东西都似乎远离了她。感到周围的宁静,渐渐的,燕忆怀那双红色的眼瞳慢慢变回了原先的棕灰色。再睁开眼,便看见,霍红颜面无表情,嘴角流下了一行鲜血,喉咙有一下没一下的升起降落着。再低头一看,燕忆怀登时惊了。霍红颜的腰上/插/着的就是她的剑!燕忆怀不可思议的看着霍红颜,缓缓地道,“这……”霍红颜手中的‘鞭子’全散了,谁也没有再次动手,二人就这么安静的你一眼我一眼的互看着对方。就这样凝视了大概一分半,此刻,燕忆怀再也忍受不住腿上愈发密密麻麻尖锐的蛇毒了,整条腿就跟废了似的,她咬着牙退开,可还没走几步,她的后身就撞上了个宽大温暖的怀中。燕忆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人似乎拧开了个什么东西,接着,就见一只捧着青瓷小瓶沾满鲜血的手伸到了她面前,良久,骁呈哲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大姐大……给你,解……解药。”

闻言,燕忆怀猛地回头看向了身后人。不错,在她身后的正是骁呈哲没错,但他此刻半张脸都布满了毒血,背后咬痕和刀痕无数,两条手臂时不时的颤抖着,裤腿都被划破了整整三道!不过,最让燕忆怀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骁呈哲此刻面上强摆出的代表的装逼的微笑!“哈哈,”骁呈哲强摆着装逼的笑容,风轻云淡地道,“不就是个水墨郎吗?还能奈我何?还不是上了我的当!”

下一秒,空气中便传来无情的‘砰——’一声拳头撞击人脸的声音。“靠!害我白担心!”

燕忆怀的暴怒声刚落,骁呈哲随即就将握着纸的手朝霍红颜脸上挥了过去。……“岂有此理!”

男花魁气的青筋暴起,‘砰——’一巴掌恶狠狠地扇在了地面上,若不是他现在正和沐雪、新秋、白晏畅一同身上绑满绷带残有伤口,这块木板会不会被他掀飞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怒气冲天道,“欺骗我们红颜台,千向傲飘了是罢?”

沐雪一把将摆在地上的纸拾起,怒目圆睁的望着上面的一字一句,想杀了写信人的心都有了。还不待她再次把信上内容给浏览完,纸就被盘坐在她身旁的新秋给抢去了,新秋认认真真的阅读完了信上的一字一句,脸色瞬间大变,怒吼道,“啥?!我?强/奸良家妇女?还对糟蹋之妻不管不顾?天地良心!老子凭空哪冒出来的媳妇?!”

他怒吼完后,纸再一次被移到了白晏畅的手中,白晏畅不禁叹道,“此信字迹歪歪扭扭,这根本是鬼画符啊!等等……燕木昭?”

他疑惑道,“伪君子?地痞流氓?这不是我罢?”

燕忆怀道,“谁知道,没准是千向傲派来的人把你误认成我哥了罢?这写信可真是‘文采过人’啊,乱污蔑人。”

新秋道,“不仅如此,还把燕小姐您写的如此……风流债一大堆,用身子伺候人,还在外装清高,还有……唔!”

话音未落,新秋的嘴就被骁呈哲抬脚捂住了,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指着燕忆怀那张愈发阴沉的脸,轻声道,“别说了,没看见她那眼神……都要杀人了好吗?”

“呵呵,”燕忆怀阴沉着脸不断的发出冷笑声,燕忆怀是那种温柔起来可以令人陶醉其中的,同样的,只要她发自内心的生气起来,她的冷笑照样可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就好比现在,她笑的都令在场的众人(除霍红颜外)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好冷啊,”沐雪搓着手嘀咕道,“就像一道冷风吹在我的身上,寒冰刺骨。”

“冷?”

闻言,骁呈哲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十年前的一个炎热的夏天,纯飞星跪在纯府门口的搓衣板上,额头冒汗,神色坚定。而赫梦期正手中把玩着把杀猪刀,神色冰冷的注视着跪了两个时辰的纯飞星,周边散发出一股寒冷的气息,明明现在是夏天,可纯飞星却能感受到此刻他爱妻给予给他的爱的冰冷。跪了两个时辰的纯飞星登时灵光一现,‘唰唰唰——’的就兴致勃勃的挥动着手指在地上划来划去,大概过了一分半罢。待纯飞星成功大功告成之时,赫梦期一瞅,寒冷的表情登时换了,当下抛下杀猪刀,就将纯飞星扶起,夫妻二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纯府门口,群众眼中来了个模范夫妻的热切拥抱。骁呈哲心中一喜,道,“有办法了!”

下一秒,燕忆怀的面前便摆出了整整齐齐的三张羊皮纸。燕忆怀不明所以,问道,“这是干嘛?”

骁呈哲不答,只是将手中的毛笔粘进了满是黑墨的纸砚里,黑墨粘上笔头,接着,骁呈哲又将毛笔转移到了羊皮纸上,笑意盈盈的手动写了起来。燕忆怀静静的看着他写的字,脸上渐渐红了起来,众人感到一阵好奇,四面八方的脸全都挤了上来。最后,骁呈哲毛笔放下,双手放到了羊皮纸的上角两边,倒放给燕忆怀看,笑道,“怎样?”

此刻,三张羊皮纸纸上正规规矩矩的写着三个四字成语。男花魁念道,“‘一笑倾城’,‘不可方物’,‘桃花一笑’。”

他‘啧——’了声,“这不像是一个直男会写出来的啊!”

骁呈哲解释道,“直个嘚,你听骁呈钰他们说的罢?我可是民间女子都知道的大暖男。”

新秋道,“对对对,上回有小姑娘朝您丢手帕,您都不舍得躲开呢,但是这……是不是有些太花心了?”

骁呈哲道,“新秋你不带这么污蔑人的!我不是每回都有偷偷放回去吗?”

任由着这几个男人吵吵闹闹,而燕忆怀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骁呈哲所写的羊皮纸上,凝视许久,她不禁心中问道,“他……是在夸我好看,配得上这三个成语吗?”

‘嘶——’一条身受重伤的蟒蛇不知不觉间爬上了霍红颜的肩膀,一边长伸着舌头一边将头靠在霍红颜的脖子上,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像是在撒娇似的。霍红颜安抚道,“乖,待会儿我就叫胡琴们抓一个兽医给你和其它蛇们疗伤,你且先忍着。”

那蛇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人话,当下立刻微微点了点头。新秋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们杀了你好几条……呃,宠物?”

霍红颜道,“你们无需道歉,本就是吾等被奸人所骗,对诸位误会颇深,害诸位身受重伤,我才应该跟你们道歉。”

语毕,霍红颜便朝着新秋、白晏畅、燕忆怀、骁呈哲等人一个一个的磕了好几个响头,这可把男生们给搞得不好意思了,白晏畅率先忙道,“哎哎哎,别啊!霍姑娘也没错啊,你本来就是替天行道的,杀了姚建那个负心汉,我替我大姐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男花魁道,“不,是我们有错在先,你们伤成这样,回去了怎么跟家人交代?燕姑娘虽为神医,但世上可没有什么药能让人身上的刀痕一夜之间伤疤全散的。”

骁呈哲道,“是没错,但我们可以掩藏,编个谎啊!”

沐雪道,“你当你家人全是傻子吗?不可用。”

语毕,她跟男花魁也跟着磕了个响头。一番交杂声过后,霍红颜总算抬起了被自己砸的红肿不堪的额头,道,“我方才已经让胡琴她们去通报驾驶员了,红颜台正驶向京都,这会儿算算,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你们就能到了罢。”

“前辈,”楼台上突然降落下了一位身着罗裙,手抱胡琴的年龄女子,她对着霍红颜报告道,“王、姚、隆、陈、宋等负心汉的尸体都已经按着他们的发妻所要求而处理后扔进密室里了。”

霍红颜头也不回的问道,“我没杀死的那三个人处理的如何了?”

妙龄女子道,“隆秀才被按在狼牙垫上滚了整整一圈而死,陈秀才是被水墨楼楼主喂了解药而醒,随后被人挂在半空中用棍棒活生生打断他所有肋骨,最后陈秀才被痛不欲生而死的。而宋秀才死的就很舒服了,就饮了杯毒酒,被清净宫宫主拿刀架着他脖子临死前发了番毒誓,随后被毒死的。”

听到最后一个人的下场时,霍红颜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唉,果然,宋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慈手软啊。要是我,绝对让他把欺我辱我的通通尝受一遍后弄死,哪会让他死的如此潇潇洒洒?”

妙龄女子接着道,“前辈,我知道您还是忘不了那个负心汉,但事情已过去好几年了,前程往事忘掉岂不是美哉?更何况,庄主他……”话音未落,霍红颜便站了起来,笑道,“嗯?你方才是说清闲师弟也在啊?哎呦,好久没见到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胚子了。一个月不见,傲娇男美人儿可想煞我这个师姐了!”

“哎不是……”“好了好了,”霍红颜转身就走,嘴里不断重复着那个名字,道,“清闲啊,我的好亲弟儿啊,姐姐来看你了。几个月不见,傲娇美人儿啊!想煞师姐我了呢!”

每当提到何是思时,清净宫宫主清闲便成为了她姐姐遮掩何是思的工具人,来!让我们为霍红颜点赞!“什么事啊?”

新秋打了个哈欠,随后倒头就睡在地上,道,“我先睡了,你们自便。”

白晏畅也随即倒下,道,“我也要,好为待会儿挨骂做准备。”

骁呈哲也倒下了,道,“大姐大,你自便。”

看着这三个男人倒下的身影,燕忆怀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注视着骁呈哲写的羊皮纸上的字,让脸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红着,看完一张又换一张,就这么,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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