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控制不住这双手，也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示季晚棠真正的气势。“江烨……”她甚至能闻见自己口中的铁锈味：“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江烨朝她伸出手，脸上还是那温润如初的优雅笑意：“很多，有兴趣听么？”

可季晚棠笑不出来。这场交锋，因为对方太过了解她，她一败涂地。短暂的思考后，她看向那只手。修长，漂亮，正如童话故事中恶魔的诱惑那样完美，引人沉沦，却极有可能将她拉往地狱。季晚棠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或许又是太过孤单，她才会试探地，小心地，害怕地轻轻握住这只手。然后，他紧紧地攥紧了她的手。“我出国，是没法忍耐下去了。我太小了，不是季晚野的对手。”

她不清楚自己对苏淼是什么感情，可以肯定的是，她如同兄长一般对苏淼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她说司晚擎是个懦夫，她又何尝不是。至少司晚擎还争取过，而她在最开始就选择了离开。她亲手把苏淼送到了苏晚野身边。他们新婚那一年，季晚棠十五岁，在国外忙的焦头烂额，接到跨洋电话那天从三楼楼梯上摔了下去。医生告诉她如果不好好休养，她可能不能再跳芭蕾舞，更不可能练古武。她连苏淼的婚礼都看不到一眼，因此看着这双腿，她感觉不到难过，只觉得一双腿伴随着那颗心都在麻木。……“我回到季族，父亲仍旧并未宣布我季族继承人的身份，那时我便知道在他眼里无论我多么听话，多么出色，都比不上季晚野。除非我成年之后联姻一个强有力的对象，这样族里的所有人都会支持我，父亲的意见也就无足轻重。”

“可是，凭什么，季晚野娶了自己喜欢的平民依旧能留有机会做他的太子，而季晚棠听话了十几年还是一个季族公主？”

季晚棠不甘心。“我甚至知道追杀我的人里面有我父亲和兄长的手笔。你现在还要和我合作吗？我可不是什么受宠的公主，我是季族争权的继承人，和我上一条船，算计和追杀，哪个都少不了。”

江烨朝她笑：“荣幸之至，季晚棠。”

从前她只会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独自舔血，而现在江烨撕开那片天地，强势的闯了进来，并告诉她，这是他的荣幸。季晚棠目光深处微微颤动。“甜甜我很喜欢，不仅仅因为她长相像苏淼。”

江烨吻着她的手背：“我知道。”

季晚棠如同被灼烧了一般收回手，偏过头有些不自然地道：“抱歉，我不习惯。”

她现在的样子，逐渐和记忆里那个傲娇克制的少女重叠。江烨放开她的手，声音染上嘶哑：“我知道，季晚棠。”

小狗知道主人不喜欢它一直叫，可是狗狗看到主人怎么能控制的住自己。不过当主人严肃地揪住它耳朵告诉它自己不喜欢时，即便狗狗控制不住，也会委屈地收声。“现在告诉我，幕后真正想杀我的人，是谁？”

“我只能说是一个……你现在绝不能抗衡的对手。”

季晚棠：“那个势力是因为我是青品调香师？”

“不，他们不缺青品调香师，但他们已经近百年没有出现过十八岁之前便达到青品调香师水准的人物了。”

江烨意味深长：“季晚棠，你的天赋和努力比你想的要恐怖的多。”

“你为什么对我的敌人这么了解？”

江烨问：“你在关心我么？”

季晚棠被恶心到了。“谢谢你把甜甜让我照顾。”

季晚棠说完就走。江烨叫住她：“季晚棠，你能吻我么？”

尝过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额头，有些欲望其实是刹不住闸的。季晚棠侧头看他，好笑地问：“你在做梦？”

她甫一离开，江烨便再也控制不住，呕出一滩血。胸口的闷痛感提醒着他虚幻与现实的差距。“这身体……越来越差了。”

江烨摇摇头，看着愈发苍白的手。“想不起来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