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面镜子。是的，它原本是一面中欧进贡大隋的长方落地镜。对于用惯梳妆台的中原而言可谓稀罕物。因此被立在正宫寝室。皇后天天要对着照4个时辰。倒不是皇后臭美，你得先知道她的根底。那可是现世巨妖九尾狐…的一个化形分身。照亦非自我陶醉，而是透过虚空明悟宇内万象。古语，一人飞升仙及鸡犬，况大妖乎？九尾神母在悟道，镜子亦然。穆子良穿回将军府，它看着。活尸企图踏过界限，被娘娘封回，它看着。妖狐施法，以钗化蝶，它看着。穆少折跃至昆仑，它看着。昆仑地下神宫，萧后启元神观看，它一起看。黑暗圣主，种种恶作剧，还看着。穆正一路惊险，更是尽收眼底。渐渐地，二维平面悄然变化。波纹荡漾，六识初现。而那天皇后眼皮也跳了一下，掐指推演，眼角有流光汹涌澎湃。继而神目扫过寝宫角角落落。又过年关，改朝换代，唐灭暴隋，主人更是一批批换若走马灯，却无外乎肉体凡胎，胭脂俗粉。再过百年，沧海桑田，动荡离合。腥风血雨，铁蹄铮鸣，强弩大炮，天改地换。镜子也被遗忘在历史的尘埃堆，静静斜在角落，任凭尘垢深埋，蛛网纵结，春去秋来，总有轻声呼唤，由远及近。内观心底深渊，模糊中无数斗篷涌动，低低呢喃：“苏醒吧，你即我们，我们即你。”

“谁？”

“克鲁苏创造了你，魔门赋予你灵魂。你是折射之镜。东方很快将天翻地覆，而你的使命就是顺应变化，影响时局。”

“我只想安安静静看大千世界。”

“那就崩碎吧。忘本是重罪！”

黑暗消退，呢喃着散开去。西郊某公寓，镜子猛个激灵，下秒破平而出，腿脚俱全，斗篷遮面，一身基督徒装扮。回手尝试，连接空间。镜中万物相反，新奇有趣。遂跑进跑出，熟悉变化。此后百无聊赖，总玩弄户主取乐，闹得远近鸡飞狗跳。此地也终成了有名的凶宅。一日，忽然来了伙武装到牙齿的蒙面乌贼鱼，绑了一家三口，盘营而扎。他们带来同类。婴灵一只，火鸟一架，女鬼一具，看上去都很痴傻。6识残缺的妖怪，还是头一次见，且根本搭不上脉。感觉这仨就是造坏的处理品。直至另一伙更高端的士兵闯入，他才戒备起来。为了自身安危，将所有人困在两界徘徊。宅内表演形形色色，外头宇宙精彩一斑，他早欲畅游人间，怎奈本体生根。正这关头，神识被禁，体内源流不断抽离！升迁高维俯查，何者结印借法！？但见一黑一白，二圣混战。哈哈，凡人玩火？此天赐良机，岂容错过，循着咒语找到源头，潜息夺舍。再将“snake eye”真灵丢进时空夹缝。偷天换日完成。遂点手唤对面白姓尸魔来战。本想弄个神通速决胜负，突降四具妖灵，汇聚于左右。少时生硬组合，演化同心巨物！惊骇程度，前所未见。旋即掩藏真身，遁散消失。天地之大欲何往？唯从心所欲，逐本追源尔。跨过地平线，，穿越汪洋海角，孤丘荒漠，险峻山峰。终于，在极西之地，远远有岛影黑屿浮现。今天，不列颠群岛，欧洲文化的废墟上，有谁再次惊动了他。难以名状的刀气压制过来。说不出的如鲠在喉，那利刃好像空间壁垒都能切断，直透心扉。千鸟冷冷发问，带着急切的语气：“人在哪，被弄去哪了？！！”

“找不到的 自作死于我何干？！”

“那就用“追光”直接撬开你牙！”

言毕刀动，一刃画天，气流两分间，寒芒已停在头顶。“哗啦”玻璃破碎之声，镜妖旋转着落地。“毁坏折跃壁毫无意义。”

它伸手捂住龟裂的面孔，须臾复原：“镜像世界与现实世界平行。即便光也无法跨越。”

“那就远远超过光！”

千鸟后撤蓄势，远端大理石柱忽然分为四段。隆隆倾倒。妖物盯着停留在原地千鸟的残影，不禁唏嘘：“三刀一微秒！碳基生物速度之最！惊人！但……还远远不够。”

说着挥掌隔断现实，大大小小的镜面翻转组合，瞬间将百合子包入万花筒般的迷宫。“在这，你可以自由选择，虫洞通往不同宇宙。但出路只有一条。”

收手瞬间，迷宫缩成光点，落入掌心。我和舰长远远看见，都看傻了。“要不要救凶婆娘？！”

卡尔收起狙.击.枪，准备退出掩体登机。“千鸟.百合子掌握机密情报。是重要目标人物。得帮她。你先走。”

“张振宇！撤！”

武战锋藏在花坛拐角招呼并以火.箭.弹压制死灵兵团。普莱斯朝登机点倒退十米，蹲定射击。武就转身，疾驰奔过，再次掩护。这般往复运动。就等我了。急速思考间，想起机上音波炮。刚移动，三头骷髅拦住去路，重装s.w.a.t外套下是腐筋白骨。为首一具，反架握匕首，照面来划。老子退一步，正蹬其肘。顺势欺上，两掌交替，“咔嚓”，把它脖子拧了360度。背后一沉，妈的挨了一拳。这东西力气之大，耗掉30%纳米护盾。抽原子刀回斩，一剑抡空，臭东西灵活地附身抱腰，将我推在墙边。另一个捡枪射我。爷猛大力下砸，砸不死！干脆反搂其腰，凌空抱摔，狠狠给它拍到墙头，直接拍断下身。子弹已经扫来，遂翻滚躲避。眼角瞄见更多死灵士兵靠近。赶紧丢颗烟雾，加速逃离。登机才发现，它们组织有序，进退统一。“6点钟导弹！”

“离子盾覆盖！”

震动过后，飞机盘旋至宫殿上空。我坐进射击位，脉冲音爆装置预热完成，方框套上远处镜妖，火力全开。第一轮持续照射。妖物踉踉跄跄，手中光点扭曲变幻。老子加大功率。它单掌抚头，身形聚散。再开到最大，此物忽地消失，原地一圈波纹。“跑了！？”

我不甘地张望。忽然眼前一闪，它又隔数仗现身。迷宫牢笼破裂，碎作万千光带飘散。百合子后翻落地。“干扰起作用了！”

“你竟能从异次元突破逃离？！”

“比光更快的是神念，暗合宇宙扩张的速度。超过它，时间事件也可倒转。”

千鸟挽刀花进招。镜妖画空间门遁走。“别追了！先撤！”

舰长好没生分，才认识就远远招呼登机。回答是一支忍者镖插上舱门。“我也不能走。”

“？”

“还有叫欧菲雅的小姑娘困在地道。一小时后你们去南面教堂接我。”

说罢，我一纵而下。凌空折跃。有坐标精准指引，金鳞甲转瞬即至。周遭还是先前样貌，漆黑中摸到分别处。地上有吃剩的包装。空水壶。没有武器。没有弹壳。但当看向千钧闸门，大惊失色！门上破了个丈把宽的巨洞。京观活死人闯入来！后怕之余判断，没弹壳就没战斗。遂细查地面，果然有串规律的小脚印通往洞穴深处。脚印很浅，后跟着地，间距较短，不是奔跑。她是先行转移，刚好躲开了危险。欧菲极有条理，带走了一切有用的。“坚持，老子马上到。”

顺低矮隧道钻进。洞壁人工开凿，湿漉漉地滑手。偶有蝙蝠惊起，劈头盖脸瞎撞。行数百米，地下水渗溢。“哗哗”趟过齐腰深坑，远处有光点晃动。再行十几米，一阵刺麻感袭来，纳米触点放电反应。同时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天然水晶林和高大的石厅。通透变幻中带着神秘。水晶丛？令我想起成都那次。前面没路了。取而代之高大石阶。台阶攀爬相当费力，不似人走。尽头一堵巨墙立地。少说十五米高，六米宽。上前掸去积灰，浮现各色图案。像极天体星系。中间凹槽。是门缝！？那这就是道石门！可欧菲亚呢？穿过去了？回头无路，只得前进。雷管布妥，高能切割机器人就位。火弧跳跃中，切缝整齐。正当引爆瞬间，三维光网凭空扯开，铺天盖地，长，宽，高三面迅速收拢，打上水晶又往复跳跃。只得踢起巨岩阻挡，避无可避。否则必成宫保鸡丁。与此同时，门轰然倒塌。拍打灰尘，景物渐渐清晰。看得人惊目嗔舌。门后两尊高大塑像分立左右。定睛细瞧，并非雕塑，乃是干尸！高十几米！面目似人非人。后脑鼓起。下颚前突。手握不知名长兵。身上盔甲仍有轻微粒子盾反应。往里看，不止两个，是两列八个。正中一口巨型“石棺”，是的，就像石棺。足足半个房间大。老子一跃而上，然后吓得差点摔落。那顶盖透明材质，虽积累厚灰，内容物却一清二楚。红色溶液中突兀地泡着小桌大的头！皮肤青绿，颧骨高耸，眼线狭长，口鼻倒是细巧。七分类人，但又有三分区别。反而更显清秀。只是死去多年，骨骼突出。才念及此，立即打脸。巨人受到惊扰，忽然睁目！仰面浮水，隔着盖板，惊疑地瞪我。那眼珠金黄，除了瞳仁狭长，脉络突出，结构与我等大同小异。駭得老子坠落地面，连滚带爬，退至角落。“怪，怪物！真正的怪物！”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叫，整间石室都在颤抖。接着是隆隆撞击声。我拔腿就逃。但数响过后，动静消失。蜷在那呆立半天，总算鼓起勇气，再度缓缓靠近。可当小心翼翼探头刹那，却发现巨人又陷入沉睡，缓缓淀底。头发宛若根根电缆随波飘荡。很显然属于女性…而红色透明液似乎是某种麻醉剂。这里不可能有欧菲亚。应当先行撤离，将发现的一切报告。遂退出石门，举枪轰塌穹顶，掩埋保护。一路折返，在石厅左侧，又发现了脚印。小姑娘的脚印停在光滑的岩壁前。上有文字，系统翻译为古希腊文，意为“复仇”。其下小字竟然可以解压。内容如下：“我被大副骗了。他满嘴答应只要除掉舰长，就让我进入皇族。声称这也是革命的一部分。虽然，我疑惑，到时候要怎么应付虫族的感染，但还是修改了序列，把战舰带往海山2星区。这恶心的家伙，在我改回序列的路上惊吓我，并假意救我性命。等我把导航归位，就从腹部给了我一发粒子束！那，好疼啊！他以为我死了。趁其不备，我打伤他胳膊。但也惹怒了他，招来毁尸灭迹的结局。长老保佑，负责处刑的是我朋友，采用假死法将我流放太空。在孤独的黑暗中猜也猜的到，大副把叛徒的罪名全部扣在我头上。感谢长老，又一次给我机会。虫族舰队进攻时，沧龙号恰巧在我位置折叠逃脱，进入太阳系…苏缓的我偷偷登舰。很快迎来虫瘤第二波攻势。它们也登舰了。这次，连凤凰突击队都入编参战。那可是祖星唯一真正的食人族！可见战况惨烈。我知道舰长撑不了多久，与敌同归是最后手段。而出乎意料，卡尔这混账又捣个乱，改向坠落地球。还对皇子加贝的救生舱动了手脚。加娜夫人待我一向不薄，作为赎罪，也是唯一能做的，冒险潜入中枢区域，修正座舱错误的基因探测序列。但我暴露了，遇见个食人族近卫！与其对敌只会被撕碎。可惜，序列只纠正一半。皇子落地后天晓得会模仿什么。但能做的也就这些了。仓皇败退下抢了另一艘小艇。我要活下来，我和卡尔有笔账要清算。”

老子饶有兴味地打开第二段加密文件。“长老庇佑，能在海岛遇见同族。在这星球上，我们只能躲在地底呼吸。真想不通，本地物种居然呼吸氧气，那对卡尔塔斯如同毒药，我们既类同却又截然相反。后面的事令我恨透了整船人，他们背着我接受基因改造，融入地表物种，却独独瞒着我！有一天，秘密被撞破，我真的怒不可遏！于是，偷偷在同类改造基因链时打断，并把他们变成了怪物。然后开闸，导进地面空气。再利用早年获得的时空管理局技术，自己躲进长时休眠舱。睡觉前，看着伙计们不知不觉站着死去，感觉真爽。卡尔，你别急，我早晚会来的。还有，老朋友金三泰，你会找到我的。哦，对了。出口在这后面，但沿途有些麻烦需解决。”

落款叫希尔。读到这里，我望向乱石掩埋的大门，不由汗毛倒竖。希尔，好狠的外太空女人！得赶紧离开。伸手，那石壁竟是一道投影，跨过去，又吓得裤裆发凉。后面是长长的隧道。两侧横七竖八，躺着奇形怪状的庞大生物。有的人首蛇身。有的肋骨外翻没有四肢，眼珠悬在脊梁上。有的长着乌贼的触须，末端连着鼻子。有的耳朵长在一起，好似头顶蝴蝶。虽然死了很久，但并未完全腐烂。它们就是基因改造失败者？计算机录着影像，比对着网络信息，最后弹出个词：“魔门苏美尔宗教之神”。该出去了，欧菲亚估计吓得不轻，我看见了凌乱的足迹。当我重见地面，已是正午。出口为小镇矿洞。Xuix3000 悬在远处教堂尖顶后。无线通讯传来。“你叫这一个小时？”

“多一点。”

“你管大半夜叫多一点？。”

“诶，差不多。”

“好的，麻烦你再花“一小时”跑回国。拜拜。”

“哎呀，我有重要情报！”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张？”

欧菲亚的声音。“小姐比你机灵多了。”

普莱斯嚷道：“赶紧滚过来！”

“飞来载我，你大爷的真该下去看看地底的东西！”

刚想上传视频。轩辕破军接入：“我们遭遇多个空勤单位拦截，已跟丢目标。据资料显示，麦克米兰遗留的日记提到一顶头盔，上面记载了一处名为地狱神庙的位置信息，有情报显示，它就是G.A.W最高囚犯集中营。罗斯丽她们一定是押往那了。头盔在北苏格兰彩虹部队大本营。动作要快！另据情报，那个集中营正试验合成一种新病毒，杀伤与传播力远超任何以往子型！可感染动物再次变异。已知空气免疫者和库存所有疫苗均对它无效。一旦扩散开，这星球上将再无安全避风港。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就算你在帝京，一只麻雀，一口清晨的空气，也能让任何人感染，地球文明将迎来灭绝。炼.狱.神.兵听令：找到头盔，攻入神庙，夺取样品，摧毁设施，救出我方被俘人员为下阶段唯一任务！”

兵奇锋的声音远隔万里传来：“就近的G.I.Joe分队已经出发拔除恐.怖.份.子外围武装。你们可顺利进场。”

“是！”

“抢到头盔，小子！”

“还不快来接我！普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