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振宇其实路盲，盲到多转三道弯就回不了家。身处高铁枢纽，到处是东斜西歪的站引，拖着线缆火星迸射。老子蹲那儿，暴躁地摆弄着眼前的地图，on sta/Lond/tion…Lond/on sta/tion…Oh yeah！成功！但不太对，左面south，上面north，下面west，右边east。心中暗骂那些破坏整图的丧尸，站起来泄气地踢上两脚。估计加油站会在广场另一侧，干脆直接找去。从第3座自动扶梯上到2层，解决几个行尸，前进100米，发现错了，出口塌方，外面是高尔夫运动中心。于是原路折返，再搭扶梯回底层，下去一看，不对，不是原来研究拼图的底层。赶紧又上去，一看也不是刚才的2层，再下去，又是另一个地方！再上去，更不对，售票处！绕着绕着傻眼了，上上下下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仔细观察，原来这些自动扶梯每隔20米一座，造得一模一样。一定是认错了！眼前又出现5通道口。心里大骂英国人造的是儿童乐园还是地铁。忽然一拍脑袋，取下背后单兵聚变cannon。自己开条路！开路动静不小。好朋友兴奋呜哇地聚来。陪它们练了趟八卦万胜金刀，冲出包围，用鞋底蹭掉刃口的血污。眼前一亮，哇！加油站！必须承认集体时我更有方向感和责任心，可能是骑车载人载得飘吧，现在连小老外的定位也记不清了。期待中开启北天门定位系统，显示本区信息空白。仰望环境建筑，体育场在西南侧，类似酒店的建筑在南边。于是，闭上眼脑补出发那刻它们的空间朝向，…………！！一个激灵醒转，原来想得打盹了！可能出现了类似疲劳性缺氧。随后隐约听见了枪声，声音不大，但被系统迅速捕捉。等我赶到，路口已横七竖八躺了上百具饿尸（注：行尸，动作迟缓，见血而疯。丧尸，持续癫狂状态。追尸，奔跑能力超过犬类。饿尸，擅于跳跃追击）欧菲亚正依托拐角，输出火力。等清理掉所有威胁，我迅速检查她受伤与否。“怎么那么久？”

湛蓝的眸子透出埋怨。额头点点晶莹。“走丢了。”

“我就差登寻人启事了。”

她宣泄地挥舞了一下粉拳。“少抱怨吧。上车。”

“没有公主抱么？”

小姑娘撒娇地摊开手。老子心急如焚，离汇合点还远。抱就抱。上去一把抱起她，才转个身，酷擦，女孩脑袋碰树干上了。“Sorry，重来。”

“不必了！”

欧菲亚捂住头，嘟着嘴上了后座。“出发了。”

爷习惯性一脚撑地，一脚后跨，腿伸得直了一点。“啪”“啊”半空中，一条人影伸展四肢，优雅地划出道抛物线，扎进了绿化丛。……当她终于在后面坐稳，掐着我脖子狂摇：“你们中国人都会旋风踢？”

“得罪了，得罪了”“狗熊都比你灵巧！”

“……别说了，加速了。”

“你就像一个混蛋。”

头盔又被拍了一下。我无奈地晃晃脑袋，转动手把。开出几百米，见她不再娇闹，便准备右转。却感觉轻了。扭头一瞧，人呢！？几分钟后，一段伸出的树杈上再次发现了晃荡的菲亚，正拼命避开脚下踮足的丧尸。刚脱险便哭着狂捶我。“上帝赐给我一头蠢猪！他姓张！”

闹闹扭扭进了加油站，喂饱油箱，现在，终于可以全力赶赴伞降点了。半路，通讯恢复。轩辕破军指示，接近目标5公里有敌纳米监测，任何功能使用将暴露位置。他们已转移至B处，而我不必汇合，直接选路去G，午夜2点同时对实验室发动攻击。打开H.U.D，卫星总算上线，3维城市立体建模跃然眼前。系统给出4条路径。排除了过远，过于暴露，和遭遇尸群，剩下走水路。而大部队也一样，必过水道。那就是泰晤士河到大本钟地下管道，经西敏寺，直通白金汉宫地底。。现代伦敦的马路又宽又阔，也搞不清路名，很快来到一处滨水平台。我收起了殖装，取出特种潜水装备。为保持纳米静默，要利用它下潜。套上湿式水鬼衣，检查瓶组气压，含氧量，组装BCD背心回头看看呆立的女孩：“没法带你了。藏起来！”

“按Padi（国际潜水组织）惯例，不准单独行动！”

“那是休闲观光潜水，我这是远深于专业潜水夫的作战岸潜。”

“我有证，带上我！”

爷无奈地看着她半晌。取出另一套。“来帮忙，自己当心。”

然后欧菲亚就与我同样娴熟地穿戴整齐，踩入蛙鞋，各背两气瓶，倒走没入河中台阶至齐腰。互查总阀，二级头，备用二级头，配重，充放装置。程序完成，双双仰面入水。飘至流速平缓区域，戴好面镜，呼管，咬合二级头。看过深度表，比个拇指朝下接ok的手势，按五步深潜。气泡突突冒着，人已在河底7米。水质一般，混黑的环境里不敢开灯。偶尔被鱼群好奇地包围欢迎。开始打蹼游动。眼睛慢慢适应。隐约可见倾斜的河床。取出简易加速涡轮，装配完成，加力开进。目标北边1里。我不停按仪表矫正方向，打发本应长而无聊的旅途。意外却依旧发生。河底有僵尸走动。等强光电筒发现它们，已到跟前。在我射杀同时，女孩也受惊吐出了二级头。这通呛，她显然慌了。手足无措，死死掐我脖子。我立即取下自己的备用头，塞进其嘴里，摁阀排除积水。这通折腾，浪费许多气。这不是包袱么……心里暗骂小祖宗几千遍，寻回二级头换给她。她这才缓缓稳定呼吸。刚安定情绪，斜刺里突然伸出一爪，直接拍碎我面镜。眼前翻泡，焦黄发卷的指甲近在咫尺！是头漏网之鱼摸黑靠了过来。我死死捏住那咔咔乱嚼的下颚，反握匕首划刺。臭东西肚子吃得滚圆，力气贼大，瞎抓疯挠，压着我沉向更深。激流荡起，泥沙翻涌。搏斗中管线被扯下，灌入满口河水。紧急闭气解开配重铅块带，绞紧它大嘴猛勒。再反拧双臂折断，顺便用短刀捅死。压缩高氧从破裂管口滚滚流失…只得借欧菲亚备气游动，余程裸眼鼻无面镜。万幸，目标排水井道近在眼前。入口的栅网锈迹斑斑，一蹬即断。里面水发臭，头上时不时飘过些恶心的泡沫。两壁长满绿苔，虾米隐现。深入5分钟，遇见第二道栅栏，牢不可破。表组显示瓶压见底。我赶忙用高温枪切割。约莫快拆开时，口中一紧，气尽。欧菲亚慌乱地比手势割喉。老子脑瓜飞转，嘴凑上排泄阀，啜取了背心里最后余气含住，又塞给她气阀，可她怎么也吸不到。见状拔枪打断障碍，抓着人飞快游进。向前20米接近水面。欧菲亚脸已憋至铁青。她忽然咕咚开喝。犹豫一下，呸，老子才不嘴对嘴救你。这年头救人被讹的多了。只得助其迅速脱卸装备，加紧打蹼。……“呜噜呜噜呜噜噜”连续呛水声不绝于耳。坚持！…到了！“哗啦”，女孩出水，口张得比脸还大，狂咳狂喘如牛后是翻江倒海呕吐。我一边捶她后背，一边丢出冷焰照明观察环境。滑溜的墙壁，典型的地下排污结构。受惊的老鼠滋溜乱窜。蟑螂横行。漂到浅水地带站稳。这才从容脱掉脚蹼。特战服收容于纳米百宝盒内，由基地传送。开启瞬间将伴随强力折跃场信号，会被敌人捕获。因此只能湿答答前进。根据计算机导航，走出600米，连续右转，第三个拐角看见垂直钢梯。上一层黑漆漆的，隐隐传来悉索之声。真正的冒险现在开始。伸手压掌，示意她别动。我戴好红外仪，轻轻爬了上去，快速看一眼。结构相同的通道，相同的环境，转头差点摔下来。腐烂的脚跟，暴露的趾骨顶穿破皮鞋，就在眼前！赶紧低脑袋跳落。可能是污水掩盖了人味，丧尸毫无察觉。二次上去，猛一推，恶鹰般跃起，一刀爆头。下面的路便是不断检查拐角，砍尸，检查，再砍。越往上行行尸越多。直到第4层，前面有了亮光，类似白炽灯的黄光。瞄准镜中铁门和后头的守卫清晰可见。安排欧菲亚蹲在角落。数3，2，1跃出。“突，突，突，突”四颗枪钉贯穿门锁和两名敌人脑袋。换上他们的装备，拖走尸首，丢进阴沟，我和小姑娘舒服多了。连上小组加密频道。“A6已在G点就位。”

“滋滋…”沙哑的杂音后传来破军回复：“我们也到了，路上发生了些怪事，5分钟后突击。自己当心点。”

“从空投遇袭到现在，敌人不可能不知我们来了。但防守薄弱松懈，解释不通。”

“想也没用，目标E区实验室，M区地牢。一口气攻下，带了人就走。”

“是，完毕”“完毕”“我一起”欧菲亚兴奋地上膛，东瞄西瞄。“你想清楚，前面不止僵尸那么简单，死了可不管我屁事。”

“留下就安全？！”

“随你”再抛去一弹匣“跟紧！”

言毕，两人迅速拐过走廊，左右一分，贴上面前的小门。正好五分钟。“CQB战术对角进入准备”她一脸严肃。“那就是个送死打法，我解.放.军地面轻步兵战术才是王道。”

“你是懦夫吗？”

“勇不等于傻”老子一脚踹开门，眩晕弹丢入。烟尘过后，欧菲亚就要往里闯，若不是被我抓着腰带揪回，已经被重机枪扫成破布。听动静有8挺以上加特林对着门口倾泻火力。老子被打得贴在墙边，拿9连***，震撼弹，集束手雷不停往里扔。这些都是死人身上缴获的。………………须臾，动静小了。女孩又要进去，被我拦住瞪了一眼。随即矮身翻滚突入，藏到铁柜背面。屁股后腾起一阵霹霹噗噗。翻滚过程中，只一眼，战场尽收眼底。2点，9点半，1点，还有三个火力输出。快速冒头，点杀左侧射手，又滑铲至右面水泥柱，把两名敌人穿了葫芦。刚转身，就有个家伙夹着条AK74冲出侧门。调枪身来不及，抖手射出飞刀。敌人脑门插着刀柄倒下时，掩体后有喽啰闪现。但我已拔出史密斯威森，一口气输出子弹。“呯呯呯呯”穿墙，满地七歪八扭。做完藏到角落重新装填警戒。忽然“轰隆”巨响，墙体倒塌，压住我脚。石灰弥漫中，跨过条复合液压机械腿，一名重装敌兵走了进来。老子捡钉枪，对他头盔集火。泛起的蓝花宣告等离子护盾存在。透过面罩，只见其狞笑。碗粗的炮口同时对了过来。踢开最后的墙板，我一骨碌绕后。用手上全部武器射击其信号线缆。可他晃开攻击，双臂抖出粒子战斧，左右斜劈。我只得擒住机械手腕猛推。反被一把甩开，砸进垃圾堆。此时真想穿上殖装，但军命难违！凶狠的机炮扫了过来，老子狼狈翻滚扑跃。忽然轰隆巨响。那战甲只剩半截挺立原地。欧菲亚肩扛RPG蹲在门口。“火力至上”“火力至上”我们对拍一掌“yeah！！”

“来看这标志。”

翻过尸首，敌人脸颊均有十字骷髅纹。“血十字雇佣军。”

“退役特种部队？”

“是的，没想到沃特森还在为G.A.W卖命。”

“小心！”

我俩拉闸熄灯，捂耳闭目屏蔽了对手的***。然后扫翻楼上来援之敌。用枪榴轰翻扔毒气的敌兵。杀过狭窄的走道，居然进入一处洞窟结构。此地极易设伏。小心挪动，足足3分多钟，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刚才最后那被杀的小子到死还在坏笑，嘴里说了什么。”

“好像还比割喉动作来着。”

“当心点。”

但直至下一铁门，也没任何动静。只有风在怪吼。“门上用血写着，“严禁入内”。”

“要不换条路？张”这地方还真是，刚刚经历激战的我，此刻热血完全冷了下来，牙根打战。却依旧硬头皮说：“CQB”“CQB？”

“对”“好，好吧”剪开挂锁及铁链。才伸手。门“昂”地自己开了。厚灰扑人满脸。门后是70米左右的长廊，顶上挂着煤油灯。煤油灯？！现在谁还用煤油灯？欧菲亚战战兢兢跟在我后。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两边是石灰墙壁，无任何装饰或窗户。寂静中只有脚步回响。昏噩的灯光散射着两人的影子。我们慢慢前进到30多米。入口风停了。汗顺着小姑娘发梢滴下。当水珠点地的瞬间，背后铁门“砰”地关闭。走廊忽然从左向右发出“呜呜呜呜呜呜呜”怪异风声！配合着头顶煤灯自行摆动。一时间，光影摇曳，明暗昏沉，出口陡然远离，入口铁门眨眼就在跟前！欧菲亚一声尖叫！那门竟成了镜子，照出我两骸骨，破镜而出。撒腿要跑，却发现脚底和墙几时也成了镜面，被杀的血十字雇佣兵手里提着头，“吱哇”怪叫着从地下伸出枯骨！“致幻剂！，一定有致幻剂！”

但当脚踝被抓时，欧菲亚也停止了嚷嚷。扫射着满地妖魔，我俩拼命移向出口。忽然，天地颠倒，乾坤旋转。等再度睁眼，已经跌进镜子。一样的长廊，一样的世界，这里一片鲜红。无数亡灵包围上来！紧急中，我摸出高频脉冲磁爆弹。拧开丢出。眼前顿时一黑………………也不知过了多久。橘黄的灯光缓缓舒展开来。头脑为之一醒，煤油灯依然安静地旋在头顶。出口铁门就在面前。“张！我害怕！”

“深呼吸，我遇过的比这更刺激！”

见她濒临崩溃，只得出言安慰。但话音未落，欧菲亚又一声尖叫。回头的瞬间，门上的小窗开了，闪过张脸！那是一张苍老的英国女性面孔，额头皱成了橘子皮。却并非重点，重点在于她那鼻子如同鹰嘴，足有20公分长。两眼斗鸡，目放凶光。就这么一闪，过去了。“女巫！？”

我脑子里顿时冒出这词儿。血都冻住了。“张…”女孩抓得我手腕生疼。“人已至此，退无可退”一枪嘣开锁，老子闯了过去。闯过去是间仓库大厅，四周有小间被卷帘门落着。还真看见一个老妤的背影在前头佝偻着行走，步子很小，但很快。可我只注意到她的爪子，镰刀般支楞，左右摆动。“站住！”

“嘎嘎嘎嘎”，她发出的笑如同破机床在叫。鬼婆转过苍白的脸。歪着头看我，那嘴连到耳根，牙又黑又黄。。“妈的，又一个腮腺发育不全的。”

“嘎嘎嘎噶！”

这东西居然甩掉斗篷，朝天挥舞着爪子，哼着无法听懂的怪调，转身逃跑。很明显下肢短于上肢。但她慢了一步，我的一梭破甲弹预判了其行动路径。老东西倒下前，还转头指着我，满脸狞笑。接下来，我才看到了这次行动真正让我映像深刻的一幕。从死尸上飘起个清晰的虚影，缓缓穿墙，步入卷帘门后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