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大了。　　几人回到楼上，宗宁满脸带着笑，尽量平复了一下大家的紧张情绪：“来来来，接着吃！”

确实，这顿饭还没吃到一半呢。　　就连没跟着下楼那两位监控室的女警还没吃完呢。　　大伙一下子没了心情。　　张小凡的脸拉那么长，想吃也不敢动筷子。　　“吃吧，”宗宁带头重新拿起了筷子：“就这点心里承受能力还想当好刑警？”

张小凡默默地拿起了筷子。　　总算把这顿饭吃完了。　　“报告张队，木馨彩向您报到！”

宗宁的速度够快，一顿饭功夫，谁也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打了电话就把木馨彩调过来了。　　张小凡一回头：“出去！”

木馨彩顿时就傻了，愣了一下后乖乖退了出去。　　两个监控中心的女警吃饱了，待在这里也尴尬，便起身非常小声地说了句：“张队，那……我们也出去。”

这一句反把张小凡逗笑了：“呀，我没说你们，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应该的，张队无小事，我们这就回去把不在这段时间松石的监控倒回去看一下。”

“感谢，你们平时多长时间……”　　“一小时，每隔一小时我们就倒回去一次。”

“那……”张小凡的话音还没落，另一位女警就表态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半小时一次！”

“那太谢谢了，要是能把这个案子破了，咱们麻辣烫改自助餐！”

又把牛吹出去了。　　张小凡回头一看，两位手下正吃惊地看着这边。　　“看什么，不带你们！”

两只舌头同时伸出……　　“去，让那个张飞进来！”

木馨彩立刻从门外闪了进来：“我在呢。”

张小凡看了看他：“我一直想问，你这个名字……是男名吗？”

“嘿嘿，我也想问，我爸就是不告诉我，说我理解不了。”

“你爸……是个高人啊。”

“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反正他看那些书，我是看不懂。”

气氛在不觉中缓和了。　　“说吧，你挨了警告处分没多长时间吧？”

木馨彩立刻低下了头：“张队，我保证……”　　“谁让你保证了，你不是保证过了吗？”

“那……”　　“我是想问你，现在你师妹犯了同样的错误，拿枪对着一个查水表的，你说怎么办？”

“我师妹？”

木馨彩立刻明白了，是说白静呢。　　不光是他，包括张小凡在内，全局有十几个警官大学的毕业生。　　白静比木馨彩低一届，在学校时就认识。　　“刀下留人吧。”

木馨彩一句话，把大家逗笑了。　　这时，刚回到监控中心的两位女警之一又跑回来了，12点36分，监控到满大为提着餐盒进了东风新村。　　“一定是给崔尚二人送饭。”

宗宁看着张小凡，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下，马四藏匿崔向天就坐实了。”

张小凡的眼睛又放光了。　　终于又向前迈了一步。　　“可以拘捕马四了。”

宗宁说。　　“我想……再等等。”

“好！”

宗宁同意。　　那位监控中心的女警又说：“满大为在进东风新村之前，在门口碰到一位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戴墨镜男人，两人对视了二十多秒，那个男人还摘下了墨镜，好像没说话，应该是认错人了。”

“这个男人不是咱们要监控的那些人里的吗？”

女警摇了摇头：“不是，从来没见过。”

“走，我和你看看去。”

来到监控中心，把这个男人摘下墨镜后的镜头定格、放大……　　张小凡差点惊呼出来，这不是王南吗？不，小座套说他叫张南。　　拿出手机，把护士拍的那段医院打架视频调出来，没错，就是他！　　他也住在东风新村？　　还是他去东风新村办事、找人？　　事不是好事，人也肯定不是好人。　　这是众神要归位的意思？　　怎么全往东风新村凑呢？　　是巧合……才怪。　　越来越有点意思了。　　张小凡从监控中心刚回来，白静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从她说话的口气也能感觉到她哭丧着脸。　　“师姐，我……又冲动了。”

满大为往东风新村送饭和监控到张南这两件事让张小凡的心情大好，要不然白静非得被臭骂一通不可。　　不过也不轻松。　　“你以前不是动不动就爱亮你的警证吗？怎么该亮的时候不亮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旁边的宗宁拍拍张小凡的胳膊：“她太紧张了。”

“我没告诉过你不要开门，先通知战友吗？”

“我错了，师姐。”

白静哭了起来。　　张小凡立刻听出这哭是假的。　　“你给我听好了，老老实实在屋里保护吴云芳，抓人的事不归你！”

“我知道了。”

白静可能不太情愿，但估计她真不敢擅自做主了。　　“算你命好，派出所、分局刑警队和支队的车半路就返回了，要是十几辆警车开进小区的话，尚云知道了还敢出来吗？”

“呃……”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连警服都保不住！”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呀？”

甭管是装的，还是真的，白静现在这股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让张小凡想笑。　　能怎么办呢？　　怎么处理白静恐怕自己是说了不算了。　　看局里的意见吧。　　自己能做的只有把责任尽量往自己身上揽呗，情况紧急，安排不够周密。　　前些年自己也闯过祸，宗宁就是这样做的。　　剩下的……看命吧。　　脱警服肯定不至于，不过是吓唬白静一下。　　……　　张小凡判断错了，她低估了广大群众传播信息的能力。　　有一辆警车，就是胡所长那辆，停在九龙官邸外面，有人看到了。　　几个警察换上了便衣，其中一个还换上了保安制服，有人看到了。　　双天俱乐部出事，所有人都知道。　　逃犯崔向天的家就在九龙官邸，以前有一部分人知道，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了。　　九龙官邸东西两个路口来了不少警车，突然又调头回去，也有人看到了。　　所有这些消息很神奇地聚合到了一起。　　又有一位不知何方高人给神总结了一下，就成了一条横行朋友圈和微信群的热度消息：　　今天中午，公安局得到了崔向天潜回家中的消息，出动了大量警车包围九龙官邸。　　抓没抓着……请听下回分解。　　更神奇的是，这条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不知转了多少弯后，不到一个小时，马四就知道了。　　马四知道，崔向天和尚云就知道了。　　一个意外的效果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