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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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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论道时不同,这一次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足以万计。正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这一刻没有人再去计较他避而不战,只想着天字丁号台接下来会有一场值得瞩目的大战。“君临师弟走路的样子,越来越有师叔的风范了。”

云端里,云浅吟还是站在苏洵的身后,对于面前的青衫男子,永远保持着一副恭敬的模样。“你这几日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倒也不怕把你师父气死?”

苏洵的目光落在君临身上,听到云浅吟那赞叹恭维并存的话,哼了一声反问道。“师父一直教导浅吟,玄离诸脉同为一家。自然不会因这点小事动怒。”

“听说你昨日去了灭魂海边缘悟剑,可有收获?”

苏洵再次开口,谈及剑道,让云浅吟的神情立刻变得凝重。“得定海师兄一眼,浅吟犹觉醍醐灌顶。昔日浅吟太执着于师叔剑意,一心只想成为苏师叔第二。”

“可那日见到萧无剑这少年剑道,方知自己浅陋,一味邯郸学步,却不知如何化剑为几用。昨日一悟,倒是有些收获。”

云浅吟有些得意道,却听苏洵轻轻笑了一声,回身看了他一眼。“学人忘道,难道就不在他人道中?”

白衣剑仙的神色因为苏洵一句话而凝固,他把苏洵的话喃喃重复了几遍,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像如萧无剑一般忘掉苏洵剑意,可这样的动作,却又落入了那少年走的路途之上。“悟剑,从来都不是他人教你如何是好。别人又如何做的。只有当剑刺出的那一刻,你才知道它应该去往何方。”

苏洵淡淡说道,随后不顾陷入沉思中的云浅吟,目光又落在了论道场上。“教得太多,倒是限制了无量前途。倒不如我着徒儿,摸爬滚打,竟是自己学出了几分模样。”

“也难怪浅吟师侄你追一个姑娘都还没有到手,临儿的命里,却已经冒出来三个小姑娘……”“……”云端之上的对话无人可闻,而地上的少年已经来到了他将要登场的论道台前。他的面前,就是那穿着粗布袈裟的禅子慧空,早在君临踏上光桥的一刻,他就已经从地上站起了身。“禅子可是在等我?”

君临走到年轻僧人面前拱手行礼。“苏施主,小僧已恭候多时。”

慧空回了个佛礼,起身之时正对上君临打探的眼神。忽然间,君临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他只觉得眼前着年轻的光头小伙浑身透露出一种庄严,却又有一种放浪形骸之感隐藏在庄严表象之下。“施主可还需休憩片刻?”

看君临忽而沉默,慧空再次带着敬意发问。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心中暗道:“这和尚果然不简单,仅仅一眼便乱我心神。”

“我伤势已好,怎敢浪费禅子时间。”

君临朝论道台上一引,慧空点头一笑,率先走上了台。二人于台上再度相视,这一回君临没有感受到那庄严之下的不羁。他神念镇守灵台的举动,似乎已经被禅子看穿。“天字丁号台第一轮,论道者,苏无面,慧空!”

随着这一声高喊,场上两人没有再度行礼也没有开口交流。君临随言语动身,瞬息逼近了慧空。伽蓝寺禅子依旧一只手竖于面前,徒有诵经的姿态,却没有开口念出一句经文。可即便如此,一道佛光从他手中蔓延,瞬息铺满了周身三尺。君临的身影就和这佛光的速度一样快,当慧空那三尺光圈就要浑然一处之时,少年的拳头正落在那愈合的缝隙之上。轰隆一声巨响,剧烈颤动的佛光之上传来一声钟鸣。慧空心中略有不解,口念佛号道:“苏施主还是第一个如此硬撼佛光之人。”

他的话混于钟鸣之中,君临只觉自己灵台被人猛地砸了一拳。他的神念在钟鸣之下骤然紊乱,像是被一把巨锤击中了头颅。“禅门佛光金钟乃是世间罕见的防御手段,那一道钟鸣也是极为可怕的神念攻击。若非力量差距极大,通常都不会有人选择正面硬撼这些手段。”

秦小落曾和君临说过这一番话,少年并非健忘,反而时时牢记于心。他本以为凭借自己身体瞬息爆发的速度,能在佛光愈合之前挥拳向慧空的肉身,却不料对方竟是连禅门凝聚佛光的诵经手段都不曾用,便瞬息使出了佛光金钟这等至强手段。这一击弄巧成拙,君临在浩瀚钟波中头痛欲裂,却依旧发出了一声冷笑。这一笑,他的拳头便再次砸向了金光。轰鸣过后又是一道钟波铺面而来,君临怒吼一声,神念弃守为攻,朝着钟波杀去。这神念之争,在场外之人眼中难以捕捉。群雄唯有见少年的拳头一次比一次猛烈的砸在那佛光之上,竟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这肉身,究竟是蕴含怎样的力量……恐怕足以和龙族相抗衡了。”

“一定是什么秘法,你看那苏无面挥拳之时,好像有什么异动。”

群雄各自猜测,真正感受到君临强大力量的人便是慧空,君临挥拳引起了十三道钟波,第十四次时候终于让他面色也为之一变。“施主这是用痛楚来刺激经脉?如此自损八百的战法,就算能破金钟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破了再说!”

君临挥拳答道,没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面容已经饱含痛苦。他的经脉之中,那烈火正在小心翼翼的焚烧每一寸角落。灵力在火焰的驱赶下本能流窜,全都像少年的拳头汇聚。野兽在疼痛之时尚且狂暴,又何况是一个肉身强悍无比的少年。第十五拳砸下,那体内的火把君临露在盔甲外的皮肤都化成了微红,金钟再度鸣叫,声音却忽然沉闷。就在这沉闷之中,钟波被君临的神念撕开了一道口子。少年头痛稍减,砸下了极为清醒的第十六拳!这一次,连钟鸣也没有再响起。因为慧空也变了神色,将另外一只手抬了起来。光芒在金钟内闪耀,禅子抬袖,幻化成了一只佛手朝着君临的拳头迎去。在他的身后,一方庄严的金身佛像悲悯的看着渺小的少年,彰显着佛门威严。“苏施主,且看禅门金身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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