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还是抗拒。“手怎么这么凉。”

沈律的音量不高不低，但周围都很安静，其他人也能听见。邹源典的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沈律这分明是挑衅！三哥还在手术台上躺着呢！医院这边的空调打得较低，顾迦洛体寒，手脚冰凉不奇怪。邹源典看不惯沈律，故意大声道。“顾小姐，太过担心，确是会全身发冷。您放宽心，三哥吉人自有天相。”

沈律面不改色，仿佛没听到邹源典说了什么。他一直握着顾迦洛的手，帮她暖着。顾迦洛不禁想——这也太多此一举了，现在是夏天，她还会怕冻？……下午一点多，手术才结束。好消息是，叶哲楷并没有大碍。坏消息是，他那胳膊伤势太重，以后不能进行上肢负荷较重的运动。他喜欢的攀岩、网球、拳击等项目，统统都得限制。邹源典气得直捶墙，嘴里骂骂咧咧。韩鑫主动走到顾迦洛和沈律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道。“顾小姐，应三哥的要求，他每次出事，我们都不能先通知叶家人，所以只能劳烦你了。”

他特意说这些，是不想影响他们这对未婚夫妻的感情。沈律进退有度地回道。“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朋友终究不能替代家人的身份。”

韩鑫礼貌性地点头。沈律没有多言，转而看向顾迦洛，询问她。“饿了吗，要不要点份外卖？”

顾迦洛摇摇头，“我想先去看看叶哲楷。”

沈律相当耐心地说道。“术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苏醒……”“我没胃口。”

顾迦洛直接挣脱他的手，站起身来。沈律的手指拢了拢，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他随之起身，语气平和。“我先回公司，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嗯。”

顾迦洛匆匆回应后，就迈步去了病房。很快，原本还有许多人的走廊，就剩下沈律一人。瓷砖锃亮，映出他那儒雅俊美的脸。同时，也映出他眼中的点点寒意。……叶哲楷醒来时，见顾迦洛也在，一点都不诧异。他当时出车祸晕倒前就想到，邹源典肯定又要把她叫来。事实上，他并不想总是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状态。他的脸还是帅气的，只额头上添了道浅浅的疤。那双眼睛满是疲态，慵懒十足地扫了一圈。来来回回，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顾迦洛身上。“什么点了。”

邹源典回得快，“三哥，已经两点多了。”

叶哲楷眉头轻皱。“都没吃饭？”

邹源典又答：“三哥，您这情况，我们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啊。”

叶哲楷瞥向邹源典，目光凉幽幽的。“我问你了？”

邹源典看懂后，赶忙说道。“三哥，顾小姐也担心你，跟我们一样没胃口。”

说完，他还给其他人使了眼色，默默带着一帮人出去了。唯独韩鑫是被他拽出去的。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后，叶哲楷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没什么事。”

顾迦洛打量了眼他的伤势。“你都习惯了吧。”

叶哲楷苦笑，“习惯去阎罗殿敲门么，你这话真没良心。”

顾迦洛唇角一扬。“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还是很关心你的。”

“好了。我真没事，你走吧。”

“先拍照。”

顾迦洛已经拿出了手机。叶哲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还是人么。”

他每次受伤，她都要拍照“留念”，没一次落下的。他不知道她用那些照片做了什么，反正他有赛车比赛时，她都会在赛前把这些照片发给他，或许是让他引以为戒，小心驾驶。顾迦洛拍完照，就毫不留恋地走了。叶哲楷终究还是撑不住了，累得闭上了眼。……当天晚上。昌源的几个店面接连遭到骚扰。这事很快就上了南城晚报。张妈有看新闻的习惯。手机里在播报这则新闻时，沈律回来了。他今晚在外应酬，张妈就没给他留饭菜。她上前迎他时，闻到了股酒味和烟味混杂的味道。“沈先生，您没醉吧？”

沈律眼神清醒，淡淡地看了眼张妈。“我没事，你可以去休息了。”

张妈见他步伐稳健，就没想太多。她并不知道，沈律上楼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推开了顾迦洛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