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顾迦洛语调上扬，目光落在沈律的薄唇上。沈律也静静地望着她，欲言又止。“这有什么好说的。”

顾迦洛将脸别过去，看向窗外。此刻，车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代驾。因此沈律没有多说。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花园别墅区。现在已经很晚。张妈也睡着了。两人回家后。还没上楼，沈律就开了口，继续他之前想说的话。“结婚后，会面对各种人的询问。“不管是在媒体还是长辈亲朋面前，我们这段感情都应该是正向美满的。“所以有些问题的答案，理应提前沟通好，免得对不上。”

看他这副公事公办的形式主义架势，顾迦洛没好气地拒绝了。“你不就是想要我配合你撒谎吗？“抱歉，我做不到。“因为比起拥有一时的好名声，我不想有一天谎言被揭穿，以致我尴尬得无地自容。“越是美满的东西，就越充满欺骗性。“你以为八卦记者都没脑子的吗？“你想怎么营销人设是你的事，不要管我。”

她脾气很硬。沈律反问她。“就算顾氏的声誉会因此受损，你也不在意吗。”

顾迦洛倏然侧头。“沈律，我是有多蠢，才会相信这种鬼话！“顾氏这么大一个企业，会因为我们这不美满的婚姻受影响吗？“我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她一副“别以为我好糊弄”的表情，对自己的想法深以为然。说完，她就“噔噔噔”踩上楼梯。沈律站在楼梯口，敛着眉，沉默了片刻。而顾迦洛走了几级台阶后，忽然停下。她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沈律。旋即以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扬起下巴怼道。“一会儿要说初吻，一会儿又说顾氏，你是喝了多少酒，说话这么颠三倒四的。“酒量这么差，你就不该玩什么酒桌游戏……”沈律就算喝了酒，也没有多少醉意。他那眼睛里如同覆着愁绪，似雾一般迷蒙深重。顾迦洛说完，他也没有为自己辩驳。但紧接着，顾迦洛又挤兑他。“你要是真想让我们的婚姻看起来完美无瑕，就不该总让人想到你前女友是我堂姐。“话说回来，你们睡过吗？”

她的话题转得很快。沈律还在想怎么回应她前一句，她下一句就扔出了一枚炸弹。他抬脚走上楼梯。而后就在她下面那级台阶上停住。就这么站着，他们的距离非常近。因此，在他走上那台阶时，顾迦洛本能地往后退了点，堪堪稳住。楼梯上方的大吊灯好似在晃动。光影斑驳，勾勒着沈律那线条分明的下颌。顾迦洛扶住楼梯扶手，充满戒心。安静中，她防备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呈防御状态。沈律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从容道。“我回答你的问题。“和你堂姐交往那段时间，我没对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没睡过、没亲过，也没牵过手。“所以，不要再做此类猜想，也不要再问。”

他的姿态极具入侵性。顾迦洛穿着高跟鞋，累得小腿肚有些抖。她却还强撑着，抬头挺胸，要在气势上胜过他。“我知道，你不就是想维护她的名誉吗。“你不想让别人觉得顾潇潇是坏女孩。“可我了解她，她巴不得扑倒你……”“顾迦洛。”

沈律直呼她全名，“不要让人听到你这样评价自己的堂姐。”

她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实话！”

沈律颇有耐心似的，对她循循善诱。“有些话，没人爱听，那么说话者就成了众矢之的。”

“沈律！”

她也直呼他全名。“我今天原本很开心，因为你，好心情全都跑光了！”

他以为他是谁！他有什么资格教她做事！顾迦洛看到他就来气，转身就要上楼。沈律却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抱歉，我没想让你难受。“但有些事，我们应该说清楚。“是你要问的……”顾迦洛愤怒地甩开他的手。“我不想听你回答这些！“谁管你有没有跟她睡过，我巴不得你毁了她！“你在我面前叙说着怎么珍惜她，怎么把她当不可侵犯的女神一样供着，还要我仔细听清楚，你是不是有病！”

听了她的理解，沈律皱起眉头，甚是无可奈何。“我其实……”他想解释几句。但想的都是她刚才说的“巴不得你毁了她”。她根本不在意他和顾潇潇有什么，甚至对此乐见其成，只为了让自己痛快。顾迦洛不管沈律在想什么。她径自往楼上走。沈律却穷追不舍似的，对着她的背影问。“你和叶哲楷交往过，是真的么。”

顾迦洛头也不回地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律语气坚定。“我有必要弄清楚你的每一任，交往到什么程度，以防婚后再生事端。”

“你这是杞人忧天！”

顾迦洛依旧往上走，脚步不停。沈律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边走边说，“若是他们手里有亲密照片……”一听这话，顾迦洛愤然转身。“你烦死了！“沈律，你不说话会死吗！“我和谁交往，做过什么，都是我的隐私。“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我和男朋友亲密点怎么了？就算有亲密照，也不该被谩骂。“谁会揪着我的感情史不放，有病吧！“这一点，我那些前男友可都比你识趣多了，至少他们不会过问我以前交往过谁，最多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们的吻技一定比我前任好……”说到这儿，沈律蓦然攥住她手腕，眸色晦暗难明。“沈律，你干什么……”“你还和多少人吻过。”

沈律的瞳仁里好似燃起了什么，语调也陡然降下。这一刻，顾迦洛恍惚在他身上看到了孟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