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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危 机 四 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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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酒店因为经营得好,规模扩大得太快从而得罪了县里某些人。我平时行事也算是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像小媳妇一样对谁态度都超好,可我们还是不幸得罪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我们宾馆虽然收入高,但支出也十分惊人。除了宾馆的硬件配套设施需要随时更新外,员工工资、酒店推广广告、房租、水电、宾馆的布草消耗等等每一项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因此,除了工资外,我得需要在其他每一笔事项上精打细算起来。随着宾馆规模的扩大,招收服务员也是我日常的主要工作之一。我们曾不幸得罪过一个不该得罪的人。事情也许说来是很少又很拉风的一件事,但我却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我酒店曾在年初开除过一位女性服务生。而恰恰是这位服务生背面所激发出来的能量,令我的宾馆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度玩得我们宾馆几近虚脱。这件事对我本人的教训是刻骨铭心的。事情得从这位服务生盗窃宾馆的营业收入开始。这天,我正在自己办公室里与我的客户通电话。这时我辖区派出所的李姓指导员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连忙挂了电话,又是敬烟又是倒茶,还点头哈腰陪着他尽说好话。李指导对我的殷勤很享用,经过几回的烟茶过后。李指导对我说:“刘老板,李某有个不情之请,求刘老板给兄弟赏赏光,给我去安排个人。”

我赶紧说:“李导,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您这是抬举我,才放心让我来安排。您说,是姑娘还是小伙子,一句话:都没问题。”

“好,我就知道刘老板快人快语,这样吧,我明天就让她自己过你这里来上班吧,工资你随便给,岗位只要轻松一点就行。”

临走,我从抽屉里抛给他一条软华子说:“李导,您可别忙着工作,忘记休息了,您可要常过来喝茶呀!”

他将烟放进茄克衫里面拉拢拉链,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前台打电话说,前台有人在找我。我问前台是什么人要找我?前台说,她不愿意报出自己的名字。只是说,昨天已经有人过来打过招呼了,假如我不愿意出来见她,她就立马走人,让我看着办?这么大的口气差一点把我气晕过去,我正想让前台给我赶人。突然想起昨天李导过来向我这里塞人。难道这人就是他介绍过来的,我对前台说,你让她等一会,我马上就到。这个女人看上去就不是善类。她三十岁的光景,眉毛描的很浓很黑,眼线也用紫色的眉笔描上去,显得像青面怪兽;项上肤色很白,身材妖娆,牙齿整齐,不知何故,并不洁白;穿着说不上特别光鲜亮丽,但看质地,布料还挺不错的,估计是桑蚕丝的布作吧,具体我不懂。她口里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正在咀嚼,在舌头底下翻来覆去地转动,又黑又硬的。我在寻思,这女的好端端咀嚼一块树皮干嘛,她没病吧?我领那女人走进办公室让她往沙发上坐,我正欲起身去给她倒水。她却用藐视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接着说:“你没看见我正在咀嚼槟榔吗?你太搞笑了吧。”

她说话的口齿含糊不清,估计是嘴巴里塞着“树皮”的缘故。我被她一顿抢白,只好尴尬地坐回到我的椅子上去干笑。这女人对我目不斜视,随后从嘴里‘啪’地一声朝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喷出咀嚼后的槟榔。一块像小刀似的黑黑的东西吐在烟灰缸里后又在她舌头吐力的作用下跳出外面,带着她那恶心的白色吐沫。我内心泛起一阵恶心来。但我知道,我此刻不能与她一样,对她显示出一丝厌恶的情色。我笑着问她:“请问小姐,您贵姓?是不是就是李导介绍过来的那位美女?”

女人皱了皱眉头,一边在她包里寻找东西一边说:“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吗?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唐突,刘老板,听李鬼说您今天就能给我安排工作?但我首先得申明一下,累活脏活请免开尊口,本姑奶奶肯定不适合,其它活您就看着安排吧。不过,李鬼说了,就看您刘老板给李鬼的面子有多大了。”

女人说过后就一个劲地继续在包里翻东西,最后又摸出同样一块又黑又硬的‘树皮’剥去包装重新塞进嘴里去。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妖魔鬼怪,我担心我自己以后可能不能安生了。这女人也姓刘,与我出自同一个姓,我却恨起她的祖宗来,与我同姓这点都简直令我痛苦。我只好给这尊‘菩萨’安排进最体面的前台工作,让她负责收钱的活。并告诉她工资是固定的,奖金是按照业绩的多少来提成分配的。好景不长,前台开始出现现金短缺的问题。我让大堂经理去翻摄像头,摄像头总是被她用背面的身体阻挡着,什么也看不清。大堂经理只好婉转用口头向大家发出警告,并没有处理前台任何一个人。但大堂经理的这种警告似乎不起任何作用,随着前台现金的不断遗失,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起来。以前一直在前台做得好好的服务生虽然嘴巴不说什么,但现在谁也不愿意同姓刘的同班工作。这样一来,在调整班组的工作中就出现了一种‘真空’现象。这是致命的一种违规行为,但有些女孩子宁可用辞职相威胁都不愿意同这个女人一起上班。事情的严重性越来越重,我只好与张海滨商量对策。张海滨就说,这件事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你一定得把这匹害群之马给踢出去,管她是谁介绍过来的。开除那天,我还得给她结清工资,另外我自己还给她补发了一笔‘奖金’,希望她能理解我的苦衷。那女的不声不响地走了,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报复的神态,我的心中的那块巨石也算卸下来了。没过多久,我的酒店就来了一波一波的安全大检查。紧接着,城管、卫生、税务都悉数过来到我宾馆‘梳理’了个遍。我除了不断向某些人家里去‘拜访’走动外,另外就只能陆续不断地求爷爷告奶奶求着他们‘赏光’上酒店消费。张海滨对这种事也有清晰的认识。他说,现在,我们是百姓面前光生(很有面子),官员面前‘生光’。(生光是本地话,意思是光着屁股站在人面前。)有时候连张海滨都无法出来摆平一件事,那么我们就只能乖乖地认罚。我们的酒店经过这几次风波的冲击早已经是奄奄一息的了。可是接下来的另一波冲击更使我们酒店如履薄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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