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盼盼噘着嘴回头：“老头子，我都跟你说，你那儿子根本就没事，他就是渴的。”
没想到那个老头子蛮不讲理，张嘴就来。“渴的？渴也算病！你得给我们看，你得给我儿子水喝！”
这话实在说的太无赖了，现在是家家户户都没有水，全都靠那么一点点水活着。小盼盼这种脾气好的小姑娘，都被他缠的不耐烦了，干脆往顾思思身后一躲。顾思思冷冷看着那个不要脸的老头子。然而那个老头子一点自觉都没有，反而越发地往前凑。“诶，你管管你家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知不知道？现在不给我儿子水喝，他渴死了怎么办？”
顾盼躲在顾思思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你儿子压根就不可能渴死，谁让你平时给他使劲喝水，这会儿，谁家不是拿手帕沾沾嘴唇就勉强活着？”
“诶！你这个小娘皮，我……”老头子话都没等说完，顾思思手中银鞭如长蛇一样甩出，直接抽在老头子身上，顿时留下一串血痕。老头子大喊了一声，直接躺在地上耍赖。“打人了，打人了！他们不治病还打人！快去官府告诉大人啊！”
旁边站着的百姓全都后退一步，生怕和这个不讲理的老头子扯上关系。顾思思连听都没听，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鞭子。顾思思再举起鞭子，老头子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姑娘我错了！别打了，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滚。”
顾思思冷冰冰看着他。老头子诶了一声，拉着自己儿子就跑。他这儿子应该是老来得子，看着跟他孙子差不多。然而就是这般，这个儿子还抬腿踹了老头子两脚，说他是个没用的老东西。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顾思思坐下来，问那个女孩症状，然而那女孩一张嘴，整个喉咙浮肿糜烂，连带着口舌也是如此。还不等顾思思再细问，小姑娘转身就跑了出去。“诶！”
顾盼想伸手拉她，可小姑娘跑得太快，顾盼只够到了她的衣襟，只能回头看向顾思思。“娘，这怎么办？”
顾思思沉默片刻：“让外面有口舌糜烂浮肿的人，全都进来，其他人暂时拖后。”
守在旁边的村民当即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有了村民组织，那些相同症状的人，很快都在屋内聚拢。几乎站满了一个屋子，顾思思一个个看过去，眉眼越拢越深。“盼盼，拿纸笔，写。”
顾思思说道。顾盼应了一声，里面让人拿了纸笔过来。小手铺开笔墨，有模有样地压在桌子上。“金银花一两，天冬一两，人参三钱，麦冬两半，熟地五钱，茯苓五钱。”
顾思思说着，顾盼一一记下来。“把这些药包好，煎好，三服一份，给他们分发下去。”
顾思思说道。村民应了一声，回身就开始准备。顾思思对着那些百姓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把这药给旁人喝了。这病瞧着没什么，可最是危险。听顾思思这么说，那些人也不敢大意，全都一一应了下来。至于那个小姑娘，顾思思也派人去送了，能不能喝上，只能看她的命了。经此一事，村民都有了经验，干脆组织着把差不多相同病症的人，一同领进来。至于有些想闹事的，直接打出去。左右也不是他们求着要给人治病，而是那些人要求着他们治病呢。一转眼，天色就黑了下来。小盼盼到底是个孩子，早就困得不行了。顾思思起身，冲着那些百姓拱了拱手。“各位乡亲，若有急症请上前，若是没有，明日再来即可。”
眼见着那些百姓都磨磨蹭蹭地不想走，顾思思也不恼，只是淡笑着说道：“若是为众位治病，我自然不推却，只是天黑了，各位再不回去，只怕巡夜官差要为难了。”
听见巡夜官差，百姓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按理说，像他们这种不在边关带小城池，是不应该有宵禁的。可交城处处都与旁人不同，不光是有宵禁，而且还宵禁得厉害。“咱们明儿再来吧，我闺女还在家呢，可千万别让她被欺负了。”
百姓里面有人出声说道，不少人应和着。“顾姑娘帮咱们看了一日的病，也该累了，咱们先回去，让顾姑娘休息休息。”
听着有人这么说，那些百姓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来看病的，可顾思思却是一个人给他们所有人看病，顿时这些百姓心里都满是感激。“对！咱们快走，别耽误顾姑娘休息了。”
那些百姓说着话，三五成群地便离开了。小盼盼窝在顾思思怀里，迷迷糊糊的，都要合上眼睛了。顾思思拿着风衣把小盼盼裹上抱在怀里：“盼盼，先别睡，外面风大，仔细头疼。”
顾盼强撑着困意，傻乎乎地点了点头。那模样若是现在叫她合上眼睛，一准儿睡着。“姑娘，把盼盼给我吧，我带背篓来了。”
翠兰也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的，身后背着一个背篓，估计是用来装药的，这会儿装盼盼倒是正好。只是顾思思瞧着背篓也漏风，左右也没有几步路，干脆抱着盼盼和翠兰一路回去。往回走的时候，翠兰还对顾盼今儿的行为赞不绝口。“姑娘，你都不知道，咱们小盼盼一说，我瞧着后面那些大汉，眉毛都竖起来了，我还以为要打起来呢！”
“没想到，那些人看着咱们盼盼还是个小孩子，竟然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翠兰笑眯眯地说道。顾思思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确实，这话若是她上去说，都少不了纷争，但盼盼还是个孩子，没人会为难一个小孩子。说着话就回了院子里。顾思思轻轻把顾盼放在床上，刚沾到枕头，顾盼就沉沉睡去。顾铭顾柏打外面跑了进来，一个两个趴着床边，看着沉睡的小盼盼。“娘亲，我也想学医。”
顾柏压低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