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具了？”

“才刚刚第一具，白姑娘自己下水去捞了一个时辰，硬是把能找到的腐肉、骨头、断肢什么的都给捞上来了，说是根据尸体特征能够比对出哪块肉是哪具尸体的……要尽量让这些人全须全尾的下葬……”冯正卿拧着眉头小声道，也不知是害怕打扰白筝，还是因为害怕什么，说完后，忍不住啧啧道：“王爷，这白姑娘可真是个狠人啊，末将都觉得受不住，她硬是连手都不抖一下！”

云霄听完，也不禁有些晃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暗道，她明明应该知道他是有意试探，却还是这么认真，半点也没藏私的意思……到底是为了得到重用，还是根本不在意他的试探？他想罢，再看看白筝那肃穆沉静的神色，恍然觉得，应当是后者才对。“不如将尸体搬回去，到仵作间再缝？”

云霄问冯正卿。冯正卿摇摇头，“我们见日头差不多了就提了，但白姑娘说这些尸体被冲坏了不少，要是搬运回去，路上说不定还会掉肉下来，根本没法搬，只能先缝合好，等过两天尸体里的水分没这么多了再搬。”

“那就这么放着？”

“白姑娘说她有法子让尸体不进一步腐烂。”

“……如此，那你们尽力协助就是。”

云霄只得这么叮嘱，又看了看白筝，竟当真拿着一块腐肉在尸体身上比对，认真得很，于是便示意冯正卿先回去守着，自己默默走了。可回去的一路上，他心中都不安宁，难得的琢磨不透。白筝，到底是什么人？这世间怎会有这样胆色的女子？既然不在乎他的试探，又为何要这么认真去完成？难道说，真就是为了让那些遇难的百姓能好好被安葬吗？她又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