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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医者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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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此处是安置点,若没有染病不得入内。”

还没走近,一名正端着汤药经过的药童就将众人给拦了下来。药童警惕的看着众人,只觉得这一行人打扮怪异,全身都被白色的东西罩着,独独留了一张脸可分辨是谁,但那脸竟也是被一透明物件罩着……“这是县令大人与靖王殿下,特意来巡查的,还不让开。”

县丞道。药童听完,狐疑的又看了看县令与云霄,却因终日埋头研习,鲜少出门,故而并不认得本县县令长什么模样。县令被那药童打量着,也才想起自己官袍外头还套着一声防护服,想要将令牌掏出来给药童看也是颇为麻烦。正在县令等人一筹莫展之际,白筝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很是亲切的问那药童:“是不是觉得我们穿得很奇怪,不像官家人?”

药童懵懂点了点头。“那是因为这外面这层衣服可以保护我们,不让我们被传染,所以才敢这么多人一起往安置点来。”

白筝解释过,见药童似懂非懂,但总归没那么警惕,才又道:“我是靖王带来帮忙救治疫病的大夫,那边不是有很多病患吗?你不妨让我看诊一下,要是结果和你师父所说相近,那也就能证明我们的身份了。”

是大夫就等于官府派来的人?小药童一时间没想明白白筝的逻辑,不过,他看白筝虽然带着面纱不露真容,但眼神很干净纯粹,又愿意主动验证身份,倒是点了头。“那说好了,就你一个人先去,这疫病凶得很,还没个正经的解法呢,要是你们也染上了,可就只能白白受罪。”

“放心,就我一个人去。”

白筝见离她最近的病人不过二十来步,回头给云霄递了个眼神,让他别忘了往前站站,不然她可要被电击了。云霄心领神会,对她淡淡点头。小药童没留意到二人的眼神交流,只领着白筝往前去了。白筝主动停在那最靠边的病人跟前。那人神智还是有些清醒的,只是神色十分难受,旁边还有一团秽物,似乎刚刚吐过。白筝与那人打过招呼,那人见是小药童领来的人,打扮也稀奇古怪似乎不简单,便顺从的伸出胳膊来给白筝号脉。只是他已几近虚脱,这伸手的动作虽然已经十分用力,却也只不过微微往前伸了些许。白筝见状,也并不介意他手上沾染的污秽,主动蹲下身来,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膝头,细细把起脉来。小药童将她神色中的平和与认真看在眼里,终于暗暗点了点头。他虽然年纪不大,可跟在师父师兄身边多年,早已能感知到什么叫医者仁心的风度,顿时也变得肃穆不少。白筝屏息把脉,眉头微微颦着,生怕自己这自学的中医医术过不了正经中医大夫的关。“是不是腹痛腹胀,便血,呕吐,发热?”

她问那病人。病人张着一张干涸的嘴,缓缓点头,已明显有些脱水。正说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边上的病人们都捂上了嘴,唯独白筝和那小药童,下意识的都去瞧那病人的下身。待看清所泄秽物的颜色质量后,白筝心头当即咯噔一声。“这是痢疾!”

她转头小声对小药童说。痢疾在古代非常常见,是典型的因为卫生条件落后,人们饮食习惯不讲究导致的,不仅方子五花八门,症状也因人而异,更十分容易反复,若单使一个方子自然很难对症,这就导致痢疾成了古代的痼症,在一些时代,甚至被称为不治之症。所以后来有法子治后,痢疾就被放在医术上比较典型的位置来讲,白筝研习医书自然是怎么也绕不开这病的,也自觉望闻问切下来所得的结论不会出错。即便有所差池,等她得了这些大夫们的信任后,自然也可以再用西医的法子抽取便样化验,毕竟这在51世纪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肠道感染,一颗药就能解决。然而小药童听白筝说完后,却是两眼迷茫,问:“何为痢疾?”

白筝也是一愣。莫非她穿越来的这个时代比她想象中还要早?不然怎么会连痢疾都不晓得呢?“你带我去见见你师父。”

片刻后白筝说。小药童如今已经相信白筝是大夫,又见白筝似乎有解法,便不敢迟疑,转身领着白筝去安置点对面的宅子里。白筝心切,亦是想也不想就跟着。踏进门后穿过照壁,便见院子里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材,白筝两眼放光,愣是险些挪不开脚,还是小药童催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继续往里。谁知小药童却紧跟着看向她身后,问:“你是何人?不是说只让这位姑娘进来吗!”

白筝闻言回头望去,就见云霄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恰才穿过照壁进到院中。“我与她不可分开超过三十步,否则她就会毒发。”

云霄双目扫过白筝有些懵懂的双眼,语气很是从容。白筝这才想起自己手腕上还带着手环,看向云霄的目光中顿时添了几分感激。也真是多谢他,竟然还记得手环的事,要不然……她觉着自己早该被电了。回过神来发现小药童似乎有些迟疑,她便忙道:“这位真的是靖王,为了尽早赶来礼县救治疫病,他已经带人接连赶了两天的路,路上还遇到了山路塌方,可以说是几经劫难才终于赶到礼县,到了之后连歇都没歇一下,问了问礼县官员情况,就赶紧来安置处了。”

许是白筝神色真诚,其间夹杂的焦灼恰到好处,又许是方才白筝为那病患号脉时颇有医者风骨,小药童听完,虽又略想了想,但还是点了头,随后领着二人继续往里。这宅子本不算大,穿过院子往里就到了一扇月门处,三人还未走近,就听见里头传来争执声。小药童立在门前,示意白筝先等一等。白筝虽心切,但现下里头的人正吵着,她也急不得,只能跟着等。就听里面似乎是三五位年长的男子,正谈论着疫病的事,因对药方有异议,几人争得颇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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