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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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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宏不动如山,正襟危坐地坐在那舒服的座椅上,表情相当严肃认真。他开始回想起进入这座洋房到刚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切都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超出普通人理解的范围。而现在,洋房的主人,一个自称魔女的女人说自己通过了面试,明天就可以来这里上班。老实说他的脑子有点混乱,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种情况的?张宇宏观察着坐在面前的莉莉安,这个女人一直展现得一副很和善的样子,他感觉不到有任何恶意,应该很好说话才对。于是他讪讪地说:“我要是说不愿意……你会不会杀人灭口?”

这不能怪张宇宏胡思乱想,电视上那些匪徒被人看见了脸为了不暴露身份不都会杀人灭口吗,只是现在换成了一个魔女而已。“当然不会,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无缘无故杀一个人多麻烦啊,”莉莉安耸了耸肩,“你愿意来当然好,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不过你会被清除掉这几个小时内的记忆,你不会记得这座洋房,不会记得那只狼人,不会记得玲玲还有我的事。你会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重新找别的工作,普普通通地过一生,与我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即使不愿意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当然他不相信有那种能耐的人会嫌对付一个普通人麻烦。只是张宇宏听完这番话后心里一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弥漫上心头。莉莉安停顿了一会,接着补充:“当然,你要是愿意在这里工作,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别看我这样,我还是能给你跟外面那些公司同样的待遇的。例如……”“为什么选择我呢?如你所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跟你们比起来我没什么特殊能力,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需要让我来这里工作,你们真的需要我吗?”

张宇宏忍不住打断了莉莉安的话,他觉得这个问题一定要当场搞清楚,不然他可不敢轻易点头。“你在意这个?原因其实很简单,”莉莉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张宇宏见着很是眼熟,“最近多了很多委托,但是玲玲有其他事没办法来帮忙,于是我让玲玲在各个地方发这种宣传单。由于玲玲长得可爱,每次都有很多人围着,这些宣传单理所当然派给了不少人。”

说到这莉莉安顿了顿,嘴角微翘起来:“这些人就算拿到宣传单后很快就会丢掉了,完全没想过来这边看一眼。但只有你不同,你选择来到这个地方,即使你发现不对劲依然踏入这座洋房。其实来的人是谁我都无所谓,只是刚好你来到了这里罢了。”

张宇宏愣了愣,没想到问题的答案居然只是如此简单,这算是好运还是不幸呢。只是他想起了那份过于简略的传单,不晓得这是面前哪个人设计的,换成正常人估计都会当垃圾丢掉的,他原本也打算这样做的,只是刚好一来实在没找到工作,二来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其它计划。“更何况你也不一定就是普通人,”莉莉安没有发现张宇宏在想很失礼的事情,她接着解释,“这个地方我施展了结界,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发现,更别说误闯进来了。可你却非常轻松地走了进来,说不定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呢,真令人期待。”

张宇宏一听,顿时低下头摸摸鼻子以遮掩自己那不自觉翘起来的嘴唇。见张宇宏这副样子,莉莉安决定再加把劲推一把:“说不定你很有魔法的才华呢,怎样,如果你愿意来这里我还可以教你魔法喔。”

张宇宏眨了眨眼睛,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虽然面前这个女人一直在夸他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但他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相信对方。张宇宏于是随即再抛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莉莉安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地说:“这不是对你好,是为你好。其实我们的工作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危险的,毕竟世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你刚才打开的那本召唤出怪物的怪书。教你魔法只是让你有自保的能力,你就当这是本店给入职的员工作培训吧,这样你能理解吧。”

张宇宏听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诶!等一下,会有危险吗?”

“凡事都会有一定的危险,只是程度不同罢了,”莉莉安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放心,我还是很厉害的,你不会受别人欺负。就算万一真的出事了也没问题,有绝症我能帮你治,只要没死透我也能把你救活,受多重伤我都能让你恢复如初。这样一来医疗工伤这一块算是省了。”

张宇宏:“……”他满头汗水,对方这么一说反而不好轻易答应了。而且莉莉安那种说法,总感觉有种黑心企业的味道,没有死的话继续工作那种。他忍住没有把心中想法说出来,摇了摇头把这想法暂时压下去道:“那如果我答应,我应该做什么?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认为有能帮得上忙的知识。就算你说能教我魔法,我也不认为魔法是一门很容易学会的技术,万一到时出任务派不上用场怎么办。”

“没想到你能如此深思熟虑,真不错,”莉莉安看着张宇宏的眼睛,“放心,你要是答应了你的工作很简单,出任务的时候紧跟着我,我会尽量保证你安全,只要按照我给的指示去做就好,说白了就是给我当助手。至于相关知识和魔法,慢慢来就好,不急。不过你不可能总是靠我,你的水平足够后还是要尝试单独处理一些事情的。”

对方这样一说张宇宏松了一口气,起码不会一开始让他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去对付怪物。张宇宏偷偷看了一下莉莉安和旁边的玲玲,她们明显有所察觉却没有在意。他梳理一遍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把目光转到站在莉莉安旁边的穿着女仆服的龙族少女。少女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过,站在那边两眼放空,目光呆滞,说白了就是在发呆,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也许只是因为张宇宏是人类,因此对他没什么兴趣吧。张宇宏指了指玲玲,对莉莉安说:“你说她有事不能来帮忙,是她要辞职不干回家吗?”

莉莉安听完摇摇头:“当然不是,我跟玲玲是一起住的,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是因为过几天要上学了,大部分时间要在学校度过,没办法帮忙。”

“哦,是这样啊。”

张宇宏随口应了一句,随后他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朝旁边的女仆望了一眼,只见女仆依然一副冷漠的样子,对刚才的一切不为所动。张宇宏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指了指玲玲不确定地说:“她……要上学?”

莉莉安用手撑着下巴点了点头:“对啊,今年要读高中一年级了,在市中心的那所学校就读。”

张宇宏听后顿时拍了一下脑门,忍不住流下一滴冷汗。虽说这个玲玲外表是一个16岁左右的美少女,但他没想到居然还要上学,而且还是在人类的学校,要知道莉莉安刚才可是介绍过这个少女的真正身份其实是龙,这是要经过怎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出让一条龙去人类学校读书的。“这……合适吗?”

莉莉安抬头笑着摆了摆手:“有什么合不合适的,你别看她是龙,但她16年前才孵化出来,在你们人类看来她还真就是16岁了,只是对于龙族来说她还只是小孩子。不过你放心,玲玲她是天才,变身魔法很小的时候就掌握了,完全没有破绽。让她去上学可以让她认识多点朋友,她就不用过于孤单,还有利于身心健康成长。”

张宇宏:“……”他很想大声吐槽一句:你是她母亲吗,原来龙真的是卵生。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他有点理解不了眼前这个白发魔女的想法了,难道是因为对方不是人类吗。“扯远了,回到正题,”莉莉安坐直身体,一双赤红眼眸直直盯着张宇宏的眼睛让他没办法逃开,“你的回答呢,到底愿不愿意来这里工作。”

一时间张宇宏收起刚才那不太正经的样子,开始努力思考着这个有可能会改变他命运的问题。他没有完全相信眼前这个自称魔女的漂亮女人,只是他想象了一下不同的选择带来的结果如何。如果他拒绝,那么他只会失去这几个小时的记忆,把今天经历的古怪事情全部忘掉,回到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他或许很快就找到别的工作,然后在不知名的小公司里面每天做着一成不变的任务,接着他可能还能够认识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有可能能够陪他共度余生。这是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人生。而如果他答应,那么他一定会走上一条跟其他人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会接触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事情,会遇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也许会有危险,但一定会比碌碌庸庸的日常生活刺激数倍。张宇宏将面临一个全新的人生,这个人生他无法想象结局会如何,能够到达什么地方,但那又如何呢。对比了一下两种选择的结果,张宇宏笑了起来。这根本没什么需要犹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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