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最恨这种半路出来装好人的人，她冷着脸没理会李大花，转身交给戚富一把钥匙，叮嘱着。“老大回家取钱，老大媳妇你带着孩子们回家，我跟老三去一趟卫生所。”

叮嘱完，苏玉匆匆跟了上前，戚栋梁身为大队长自然也要跟上去看看。戚玉梅本想跟苏玉一道，苏玉没让她去，毕竟是个才十六岁的孩子，什么都还不懂，别到时候看到苏生儿的样子，她以后都害怕生孩子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林牧忽然走上前来，淡淡的说着。苏玉怔了一会，想也不想拒绝。“你身上还有伤，村子离镇上还有二十多公里……”“这个时间，卫生所快要下班了吧，用我军人的身份可以优先诊断。”

他抛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苏玉才恍然想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医生值班的说法。除开军区的医生，每天待命外，其他地方的小诊所，基本是到点就走人。“好。”

苏玉答应着，几人急匆匆的往镇上走。半小时后，终于到镇上卫生所，医生正欲关门下班，就听到不远处的男人大喊。“医生，俺媳妇流血了，你快救救她！”

“我都要关门了。”

女医生皱眉，似乎不悦。苏玉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跟她猜想的一样。她推上林牧，着急的说。“同志，他是军人，能通融下不？”

“证件有没有？”

女人不耐烦的问，看都不看林牧一眼，心里堵着气。林牧淡定的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纸条，放在女人手上，淡淡说着。“证件忘带了，你看这个行不行？”

“没证件不行，不合……”‘规矩’二字还没说出来，女人看着纸条上的一行字，差点下巴掉下来。“这个也……也行……来来来，推到急症室去。”

她一改之前的态度，匆匆忙忙打开门，又叫上其他几个准备下班的医生帮忙诊断。苏玉觉得莫名其妙，纸条上是写了什么威胁的话吗？怎么感觉女人很害怕的样子。“这是小产，还大出血，必须马上手术，要不然会死人。”

女人带着口罩和白大褂，皱眉跟苏玉等人说厉害性。戚民听到会死人，腿都软了，要不是靠着墙，他差点瘫软的坐到地上。“行，手术就手术，你看流程怎么走？”

相比起戚民的状态，苏玉反而沉稳很多。危急到人命，苏玉当然是不能跟戚民一样，她必须冷静下来，挑起大梁。“这……恐怕来不及，我们这手术器材不全，必须上县城大医院去，而且我们这没有止血的药物了，等去到县城估计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准备……”“医生求求你救救俺媳妇吧，俺媳妇是个好人，她啥坏事都没做……凭啥要短命！”

戚民跪在医生面前，抓着医生手臂，一把眼泪的哀求。医生被他吓到了，不断的想要扶起戚民，但力气太小，抓不起来。“同志，不是我们不救，是我们无能为力，快起来进去看看你媳妇吧，她现在最需要你。”

女人悠悠叹口气，心有很惋惜，虽然人死是自然规律，但真正遇上时，她心里还是会感叹生命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