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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颠覆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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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的高级智慧生物有很多,他们各自有自己的文明和社会,有自己的传承和信仰。在这些高级智慧生物之间虽然一直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难以调和的矛盾,但他们在一件事情上的认知却是大体一致的,那就是创世的传说。在诸多离奇古怪、真假混杂的传说之中,人界第一代统治种族——天族记录下的文献具有最高的参考价值。天族认为人界是众神创造出的流放之地:随着神界的越发繁荣,神灵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这样一来,神与神之间势必会出现摩擦和冲突,最终演变成惨烈的诸神黄昏之战。在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之后,许多神灵战死陨落,获胜的神灵们也遭受了重创。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众神之战之后存活下来的神灵们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并在不断的争吵和妥协之下,最终通过了创立流放地的决议。所谓流放,就是将神界那些拥有神灵级力量,但是没有空缺出来的法则赋予他们的神灵——换一种说法就是没有神格和神位的神全部迁出神界,为他们专门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以供居住。这个新的世界就是人界,而这些被迁移出来的“准神”,就是人界的第一批居民。随着这些居民们的代代繁衍,他们体内的神灵级力量也被不断稀释,不知道过了多少代以后,他们体内的神灵级力量终于完全消失。为了加以区分,他们开始自称为“天族”,这是由于他们来自“天上”的神界;他们生活的这个世界被称为“罗迪尼亚”,在天族语当中意为“我们的世界”。天族是神灵的后裔,所以对神灵的信仰无比虔诚,甘愿接受神灵的指引和统治。最初天族的信仰五花八门,任何一个神灵在天族当中都有不小的影响力,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光明神的信仰开始成为天族的主流。关于光明神有没有在这件事中运作已经无从考察,或者说作为光明神的信徒,即使确有此事,他们也不会让这一丑闻流传下去。但总之,光明神破坏了众神心照不宣的共识,率先打破了天族信仰中的平衡,招来了其他神灵的敌视。于是一些神灵开始秘密结盟,试图扳倒光明神的统治,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更成为矛盾公开爆发的肇端。在天族生活的年代,神灵与罗迪尼亚大陆上众生灵的联系十分密切,可以亲自出面降下神迹或赐下神恩。光明神在一次向天族展现神迹的途中,同时向信仰光明神和不信仰光明神的天族施以恩赐,引起了光明神的部下路西法的不满。路西法坚持认为,一切不信仰光明神的生物都是应当被抛弃的罪民,而光明神却当着信众的面施恩给罪民,这是神灵失格。光明神得知了路西法的不满之后对他进行了教导和斥责,但始终不能为路西法所理解。最终,路西法率领光明神麾下三分之一的仆从神向光明神发起叛乱,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同样不满的天族转而追随路西法,天族从此分裂。路西法是光明神的警卫队长,深受光明神的信任,所以当路西法对他发起叛乱的时候,光明神始料未及、毫无准备;更令他觉得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麾下竟然有三分之一追随路西法加入了叛乱,更有将近一半的天族选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震怒的光明神于是对那些叛乱者施加了严酷的诅咒,让他们蜕变成了狰狞丑恶的模样。事已至此,战争已不可避免,巴不得光明神倒台的其他神灵采取了隔岸观火的策略静看事态发展。在神界,光明神任命米迦勒为副君率领剩余的天使大军与路西法作战,在人界,那些仍保持对光明神信仰的天族也与路西法的追随者们爆发了战争。仍然追随光明神的天族见到昔日同胞丑恶的模样之后,就耻于与他们共用“天族”的名号,将他们蔑称为“魔族”,这场天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被后世史学家称为“天魔战争”。……雷哲与艾西莉亚仔细地研究着壁画上面的内容,确信上面所讲与天族方面流传过来的传说大致相似,于是开始推测这个遗迹的建造者或为天族。“这里的记载和精灵族的有点不一样啊。”

雷哲一手捏着下巴,看着壁画上的一处内容出神,自言自语地说道。“哪里哪里?”

艾西莉亚闻言凑了过来,也开始看雷哲面前的壁画内容。上面是一位女神将一把种子撒向人界的画面,那些种子茁壮发育,其中一粒长成了一棵通天大树,另外的那些种子长出的树木就稍小一些,但也十分粗壮。“这是关于精灵族的?”

“嗯,这位女神就是精灵族的信仰神、精灵女神、法神艾尔芙,她洒出的那些种子是世界树的种子,中间那颗通天大树就是精灵族的本源精灵树,旁边那些稍小一点的叫做战争古树,是所有树精族群的祖先,职责是保卫精灵树的安全。”

雷哲解释道。“那,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艾西莉亚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是有一点问题。”

雷哲指了指这幅画面上方的壁画,上面是天族和魔族爆发战争的场景,“根据精灵族的古老文书记载,精灵族诞生于‘天魔战争’结束起的十二万五千年之后,在龙族衰落的末期,精灵族才进入所谓的原始社会阶段,第一次亡灵天灾颠覆了龙族在人界的统治,随后是长达七千四百年的亡灵族统治时代。这一时期的精灵族祖先们为了保护种群免于亡灵族的荼毒,迁徙到了大陆的边缘,并在那里逐渐繁衍了自己的文明。可是你看这里。”

说着,雷哲指了指旁边的画面,上面十分清晰地画着一个尖耳长身的精灵举着弓箭与龙族和天族一同对抗魔族的场景。“这是,精灵族在战斗?”

“是啊。”

雷哲说道,“精灵树在我们精灵族诞生之前很久就存在了,连我们自己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只知道它是由艾尔芙冕下垂慈恩赐,并由战争古树守护直到精灵族诞生。但有一点对于精灵族来说应该是常识,那就是精灵族从未参与过天魔战争,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诞生。”

“那,会不会是这上面的记载有误啊?”

艾西莉亚推测着可能的情况。“那就要看这壁画是什么时候画的了。”

雷哲眯起了双眼,这壁画究竟是什么时代的产物是重中之重,如果是精灵族诞生之后才画的,那它就可以被归纳为牵强附会;可如果是在精灵族诞生之前,那他们今天的发现就有可能颠覆整个精灵族的历史!“你怎么看?”

“我不敢妄下定论。”

雷哲摇了摇头。这可事关精灵族的历史,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将壁画上的画面记录下来,等到有朝一日返回精灵族内,将它们交给精灵族的长老们决定。除了这超前于时代的精灵出现以外,剩余壁画的内容和雷哲的认知基本一样。关于天魔战争持续的时间说法不一,但普遍认为有上百年。不仅因为两方势均力敌,对抗常常呈现胶着状态,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神界,光明神和路西法的战争不先结束,天魔战争就永无结束之日。天国副君、光之君主米迦勒在神界之巅用圣枪将路西法击入地狱深渊界标志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步入尾声。大厅的壁画用浓重的笔墨充分描绘了这一场景:位于整个壁画布局中心的正是一个拥有九对黄金羽翼、浑身覆盖着华丽战铠的天使将圣枪掷向魔神的画面。失去了路西法这一依靠,魔族的气势开始出现动摇,而天族抓住机会,与新兴的龙族联手向魔族发起了总攻。尽管当时仍有一些龙族选择加入魔族的一方,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历史的进程,魔族和投靠魔族的龙族战败,然后一起被放逐到了地狱深渊界当中,天魔战争落下帷幕。壁画的内容到此就戛然而止了,雷哲也明白其中的原因。天魔战争给天族的文明造成了致命的创伤,不仅有一半的族人遭到诅咒成为魔族,剩下的一半也大多在战争当中战死,剩余的天族并不能继续维持在人界的主导地位,于是被新兴起的龙族所取代。在战后的几个世纪里,天族不断缩减自己的势力范围,避免与龙族爆发冲突,终于渐渐淡出历史舞台,过起了隐居避世的生活。这种失意的结局,天族是不可能展现在这样的壁画上面的。壁画的最后将画面定格在了神界。路西法毕竟曾是光明神极其倚重的心腹,米迦勒虽然将他打败,自己也遭受了严重的损耗,尤其是他用来将路西法击入地狱深渊界的那杆圣枪断裂成两截——一截枪头,一截枪身。其中枪头被米迦勒重新回收,枪身则被赐予了天族。同时,为了防止路西法和魔族卷土重来,光明神还赐予天族一枚天使蛋。看到这里,雷哲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一个专门用来供奉圣枪枪身和那枚天使蛋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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