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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酒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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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带着盖文足足走了五天才离开鲁尔雪山的范围。其中固然有为了照顾盖文的脚力故意放慢了速度的原因,但迈克尔发现盖文的地方不过是雪山山脚靠近山腰的一片地带罢了,鲁尔雪山的范围之广袤可见一斑。远远地,一座城市的轮廓已经可以清晰地呈现在视野当中,那里就是鲁尔雪城了。鲁尔雪城以山脉的名字命名,是耶灵帝国北部的边境城市,整个城镇依托雪山建立,从北门出城一直向北走二十里就能进入雪山。名义上,鲁尔城属于一座中型城市,可其中的人口却连帝国腹地的一座小城都比不上。住在这里的居民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商人和冒险者这样的流动人口,真正的本地居民不占多数。加上它自建成以来百年也没发展起来,耶灵帝国的一些不太正规的地图上甚至都不会对鲁尔雪城进行标注。“尊敬的圣骑士大人,欢迎您来到鲁尔雪城!”

把守城门的士兵面色涨红地将一块银色的小十字架还给迈克尔。迈克尔则是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然后领着盖文进城去了。鲁尔雪城的地理位置不好,不值得光明教会设置分殿。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拥有教会分殿的城市还是在二百多公里外的内陆,别说是光明教会的成员了,就算是异能者也不见得有几个,今日突然来了一位传说中光明教会的强大圣骑士,那个才刚满二十岁的士兵当场就热血沸腾了!“迈克尔大哥,您的朋友住在哪儿啊?”

盖文并没有因为城中的清冷而打消热情,他反而认为,越是偏僻的地方,越容易出现强者。迈克尔因为有要事缠身不能带盖文一起,就想把他寄养在鲁尔城的一个朋友家里,而他的这个朋友,据说可以帮助他觉醒异能。异能者啊!多么神圣的职业!全大陆几十亿人,一共也只有一百多万名异能者而已啊!“来的这几天都没见你有多着急,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沉不住气了?”

迈克尔呵呵一笑,出言调侃道。“嘿嘿,这不是越临到目的地越兴奋嘛。”

盖文吐了吐舌头,脸上泛着兴奋的潮红,激动的样子一点不比刚才那个守城卫兵差。异能者啊!经过这几天和迈克尔的相处,盖文已经见识过异能者的强大。实际上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不过,眼看着目的地即将到达,他又如何能够克制得了?他毕竟只有九岁啊!“不远了,前面就到了。”

迈克尔依旧在微笑,盖文的样子,让他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觉醒异能的时候,自己那时候的心情,恐怕和盖文现在也差不多吧。盖文兴高采烈地跟着迈克尔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终于到达了城内的“繁华”区段。这个繁华之所以打上引号,是因为鲁尔雪城内的人口实在是无法支撑起一个常识意义上的繁华,只是相对来讲,这条商业街已经是城内人口最稠密的区域了。商业街的两侧开着几家较大的商店。这些商店虽有招牌,但招牌上却没有文字,只是使用一些图案作为标记。比如水果店的招牌上画一个苹果,铁匠铺的招牌上画一个大锤子什么的。据迈克尔解释,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大陆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接受教育。在当今这个时代,受教育是上位者的特权,平民当中识字者并不多见,绘图也是为了方便生活。很快,迈克尔在一栋由灰砖砌成的大商铺门口停了下来。盖文抬头看看招牌,只见上面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酒杯图案,看来这里是个酒馆,并不是盖文遐想了一路的什么绝世强者隐居的小茅屋,这不禁令他有些小失望。“哟!什么风把你这么个大忙人吹到我这里啊?”

迈克尔刚在酒馆的门口站定,还没敲门,一个人就从酒馆当中迎了出来,洪亮的声音穿透力十足,一下子就打断了盖文的胡思乱想。从酒馆里出来的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大汉,这样的身高在北方可不多见,此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也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服,几乎难以掩盖布料下那一身爆炸性的肌肉。这大汉整个人给盖文的感觉就如同一座肉山一样,需要很努力地抬起头才能够看到“山顶”。看了看人家的小臂,再看看自己的大腿,盖文忽然觉得就算是两条大腿加在一起,也不及人家一条小臂粗。“我从五天以前就感受到你在这附近了,怎么今天才来?”

那大汉几步就来到迈克尔跟前,一双有力的大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一旁的盖文见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真不知这一下要是拍在自己的身上会是如何,估计自己这小身板被直接拍散的结果要占很大概率。然而作为受力对象的迈克尔,此时此刻却是一脸平静,这使得盖文对迈克尔的崇拜更盛几分。“史密斯,进去再说吧。”

迈克尔低头看了看盖文,道。顺着迈克尔的目光,史密斯这才看到原来他还领了个人,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娃娃。嘿!里边请,里边请!”

“我们去里面说,盖文先留在外面。”

进了酒馆,迈克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就朝里屋走去。“哦。”

盖文乖巧地点了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略带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一个顾客都没有!真是冷清。“小娃娃,我这儿没什么招待你的,你先喝杯马奶吧,早上刚挤的。”

史密斯看了迈克尔一眼,从柜台上拿下一个瓶子放在盖文的面前,然后跟着迈克尔进了里屋。……“说说,那孩子是谁的?”

鲁尔雪城是没有小孩子的,这里的居民年纪最小的也有二十岁了,如今迈克尔弄来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史密斯的兴趣一下就被勾起来了。“你不觉得那孩子看上去很眼熟么?”

迈克尔对于史密斯那明显带有歧义的话丝毫不作理会,直接问道。“你这么一说倒是确实看着有些眼熟——恩?等会儿,你刚才是不是叫他盖文?”

史密斯说着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记起了什么,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不对啊,刚才你领他进来的时候我可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丁点儿的异能波动。”

史密斯自信但凡盖文身上有一丝的异能,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都不可能将他给无视掉,那个小家伙分明就是个普通人。“你能感受到才不正常,这孩子还没有觉醒过异能。”

迈克尔耸了耸肩,道。“没有觉醒过异能?”

史密斯闻言更加诧异了,“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不知道。”

“不知道?”

史密斯觉得自己要被迈克尔给搞糊涂了。“你听我仔细跟你说。五天以前,我在鲁尔雪山发现了这个孩子……”迈克尔于是将自己如何发现盖文、将他救醒以后通过交流怎样发现盖文身上的奇怪现象以及为什么将盖文带到这里来全都原原本本地为史密斯讲述了一遍。“这么说,你觉得这个孩子与那个人有关系?”

史密斯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问道。“我是觉得——”迈克尔顿了一下,使用精神力,把自己的想法直接传到史密斯的脑海当中。“这不可能吧?就连黑魔法当中也没有这种手段吧?”

史密斯听后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向大堂当中望去,见盖文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荒谬!”

“是很荒谬,但你觉得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

迈克尔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史密斯问道。“帮他觉醒出异能,然后教导他。”

迈克尔说道,“灵域之前鲁尔雪山一带足够他成长了,等到他成为四级异能者以后,你可以推荐他去索尔维学院。”

“索尔维学院?”

史密斯挑了挑眉,“你不打算带他回教会?”

“我现在带他回教会没什么意义。”

迈克尔摇了摇头道。“怎么?光明教会不打算要他啊?”

史密斯朝迈克尔瞪了瞪眼睛,道。“谁说不打算要?”

迈克尔斜了史密斯一眼,道,“可是圣光天王和永夜天王现在都不在安洁利亚·巴西利卡,你打算让谁教他?”

“呃,这倒是。”

史密斯被噎了一下,仔细想想盖文在光明教会还真不如去索尔维学院。迈克尔从怀中掏出一个散发着柔和金色光芒的小十字架摆在桌上。如果盖文看见它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和他们进城的时候迈克尔给那个守城士兵看的身份牌制式一模一样,只不过迈克尔拿的那个是银色的。“你替我把这个交给他吧,等他成长起来以后,再正式邀请他加入光明教会。”

迈克尔说道。“唔嗯,说得对,要先预订一下,不然明天就被戴维那个老小子给挖走了,哈哈。”

史密斯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哈哈笑道。“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迈克尔点了点头,他相信史密斯的能力,不需要将每一部分的细节都跟他说得明明白白,史密斯自己会知道应该怎么做的。“这就走啦?咱们还没喝一杯呢。”

史密斯跟着迈克尔站起身来,将他送到门口。“改天吧。我可是忙得很呢,不像你,闲人一个。”

迈克尔淡淡一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的揶揄。“那就改天吧。”

迈克尔拒绝,史密斯也没有挽留,他很清楚迈克尔平时到底有多忙,能出来五天已经不知道要耽误了多少事情了。“不过,从今个儿起咱就不闲啦!”

史密斯说着回过头看了看睡着的盖文,嘿嘿一笑,道,“你是不知道啊,老子整天对着那几个搓鸟真是闲的没边了,什么有趣的故事也讲不出来。现在好啦!”

“忙吧忙吧,忙点儿好。我走了。”

“诶!等等!”

史密斯转了转眼睛,连忙喊住迈克尔道。“还有什么事?”

迈克尔扭过头来奇怪地问道。“你看,因为你我这小酒馆一天都没开张,你不把账结一下再走?嗯,我算算,就一万个金币吧。”

史密斯扬了扬眉,不怀好意地笑道。迈克尔闻言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你一天能挣一万个金币?”

开什么玩笑,一万个金币?一个正常的佣兵酒馆一天最多也就能挣两三个金币,这还是内陆城市的收入。在这鸟不拉屎的鲁尔雪城,一天能挣到三个银币都感谢光明神保佑了。一万个金币?要知道,一万个金币可是十万个银币,一亿个铜币啊!“我这虽然是小本生意,但也是受到耶灵帝国政府保护的,你无权过问我的收入,我说有就有!你可不能仗着光明教会的职务便利欺压劳动人民!”

史密斯索性耍起了无赖,把话还说的冠冕堂皇的,嘴上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却是自己将肉山一样的身体挡在了门口,不让迈克尔出去。“你和劳动人民有一个铜币的关系?你会缺钱?赶紧让开。”

迈克尔不屑地撇了撇嘴,丝毫不为所动。“我不让,你能怎么样。”

史密斯无赖地说道。“不让?那我出不去就只有进去了,我想想,你的酒窖在哪儿来着。”

迈克尔淡淡一笑,托着下巴假装思考起来。“诶!别别!好大哥!有事好商量!”

史密斯闻言连忙让开门口,一脸赔笑地看着迈克尔,“那可是千年的精灵香精啊,我好不容易才从精灵族换来的,整个大陆也是有数的!”

“这还差不多。”

迈克尔哼一声,没好气儿地瞪了史密斯一眼,然后大踏步地走出了门,没走几步又扭过头,“少喝点酒,我让你办的事上点心!”

“诶!知道了,你放心吧。慢走,慢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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