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频的反问，不出雷响所料。尽管刚才有些心理准备。雷响还是愣在当场。见雷响黯然。严晓频给雷响添了点茶。再给自己添上。也不吱声。过了好一会儿，雷响终于开口。“严总，我想听听您的建议和意见！”

严晓频顿了顿。“我的建议就是你好好呆着，等调查结果。不要去瞎折腾。有时候事与愿违。静静的等候，会比去瞎折腾安全得多。”

雷响有些激动。“我等着调查结果，就是等着你们开除我？”

严晓频皱着眉头。“你怎么就那么绝断！你不相信调查组？”

雷响喝了一大口茶。“我相信有用吗？他们能从梁国全那里拿到手机？拿到手机里的证据？你们别小看梁国全，这么一个村支书。老奸巨滑，黑得很！”

看着雷响一副激动的样子。严晓频温和地笑笑。“在一场对手的大战中，最后拼的不是谁多勇猛。拼的是谁最沉得住气！”

雷响很失望的摇了摇头。“严总，我现在这种状况，不是拼沉得住气。是拼有勇有谋。既然你不支持，那就算了！我自己行动，我的一切行为跟公司无关！”

雷响说着站了起来。严晓频也不吱声，端起杯子慢慢地品着杯里的茶水。她知道，雷响的倔性起来了。她再说什么都没用。见严晓频不吱声，雷响转身就往外去。到了门口，贺依琳一把拽住雷响。“响哥，你别冲动！”

显然，贺依琳把刚才雷响的话全听进去了。雷响心里不爽，贺依琳的话根本不往心里去。长长地叹了口气，直往电梯走去。贺依琳跟着想追上去，后面传来了严晓频的声音。“让他去吧。”

贺依琳一脸难过的停了下来。缓缓地转过身子。“严总，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一直在为他找证据？”

严晓频摇了摇头。“证据没到手，说这些没用！雷响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让他撞去吧。”

……雷响走进电梯。脑子一片混乱。不一会儿，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电梯门开了，李承刚竟然在电梯外。看到雷响，李承刚喜出望。“雷响——”见李承刚欲言又止。雷响走了出来。“李部长，有话跟我说？”

李承刚没进电梯，拽着雷响就往旁边去。“我刚看到你的停职处分！你打算怎么办？”

雷响无所谓地笑笑。“没有打算！就这样吧！”

雷响不想说话。但是面对李承刚这么一个领导和长辈。保持沉默也不礼貌。李承刚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头。“你不让严总帮帮忙啊？你不求人是不是？你这处分，是她说一句话的事情！”

雷响摇头。“自己的事情都得靠自己！光想着依赖别人是不行的。”

李承刚不屑地哼哼二声。“你可别这么说！你一路走下来，如果不是严总赏识你，你会坐上副厂长的位置？”

雷响愣住。他的提拨和被重用，当然离不开严晓频。但是，贵人把你扶起来，路还得靠自己走！贵人帮得一时，帮不了一世！这个道理，在官场混了那么久的李承刚不可能不知道！雷响也不想反驳。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李部长，我有事，我得赶回镇里去了。”

李承刚一把拽住雷响。“你先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次公司要提一个副总，我进了候选名单了。”

雷响点了点头。“我听说了！”

见雷响轻描淡写，李承刚皱起了眉头。“另一个候选人是刘主任。你知道吧？刘主任是严总推荐的。我却是冷总推荐。你想想，我这不是陪跑吗？”

雷响不假思索。“那也不一定！冷总现在班子里也讲得几句话的。”

李承刚叹了口气。“再怎么能讲话，都比不了严总！雷响，你不会因为跟小丫分手了，就不帮我的忙了吧？”

雷响无奈地叹了口气。“李叔叔，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自身难保呢。我自己都帮不了自己，我说要去帮你。这种鬼话你信吗？”

李承刚往七楼严晓频办公室的窗户瞅了瞅。“好吧！我只好听天由命了！”

雷响也朝七楼看了看。“李叔叔，相信我的预感。这个副总非你莫属！”

这句话李承刚当然喜欢听。不管自己能不能上。“谢谢你，雷响！你自己在停职期间，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儿！”

雷响点头，谢过李承刚，往停车场去。不会儿，雷响开着小五菱出了公司大门。在七楼总经理办公室里。严晓频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雷响的车子离开公司。……雷响驶着车子往城外去。到了红绿灯路口，雷响不经意地往右方向看去。盛开小区离这儿不远，不如回家看看。好久不回去了。雷响转了方向，直往盛开小区。几分钟后，雷响来到了自家门口。开门。可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以为拿错钥匙，换了几把，都不行。雷响愣住。如果他没有猜错。门锁被换了。心里突地一阵拨凉。这可是自己的房子，那怕有胡小丫的一半。她也不能私自换锁。不，不！换锁的不是小丫，小丫不可能这么做！只有她的母亲！雷响想了想。转身下楼。脑子一片混片。人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上了车，直接电话给安静。把严晓频的原话道了过去。电话那端的安静没了声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雷响，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公司不支持你，如果遇到困难。你很难办！甚至有可能把你的前途都毁了！”

雷响呵呵笑。“安总，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我现在只能自救！尽快把证据找到，还自己清白！这样公司才相信我！”

安静不假思索。“好吧。设计师我还没找到。至于小作坊的销路。只要质量达到要求，斯达康愿意无量收购小作坊的卫生纸！”

雷响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连声说道：“谢谢安总！你放心，有我在这里看着，一定保证质量！请的设计师一定要把治理污染的理念融入进去。”

安静笑道：“先别谢我！第一步你都还没做好！你先把村民动员起来吧。设计师到位很快。不过，你得先跟村民打声招呼。请的设计师费用不低于三十万。”

雷响的眼睛瞪大了。三十万，对于斯达康来说，犹如一毛。可对于山区的村民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顿了好一会儿，雷响才说道：“这个数字有点儿大，我得好好跟村民商量商量。”

安静说道：“雷响，你一定得想办法做好他们的工作。如果设计费便宜，排污系统对污水废气的处理达不到效果，造成的污染会更大。那个时候更麻烦，上不上下不下。所以，宁愿多花钱。一步到位，少走弯路，少找麻烦。”

想想安静的话也有道理。雷响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雷响就完全忘记房子被换锁的事。开车直往尖山村去。到了村口，雷响电话问梁国全在哪里？回答说在村委会。雷响直往。走进村会委办公室。梁国全正和几个村委说事，却不见村官祈施的影子。看到雷响走进来，梁国全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小雷厂长到了，欢迎欢迎！”

雷响愣住。这是什么鬼？自己还没停职之前，梁国全都没有那么热情。雷响疑惑地走了进来。众村委跟着站起，对雷响点头哈腰。“你们这是怎么了？”

雷响终于发出疑问。梁国全呵呵笑。“你请坐，我们正讨论村里发展小作坊的事呢。”

雷响的眼睛亮了亮。正好合适，把好消息放出来。然后，再把设计费道出。心里乐爽，嘴上却说道：“你们讨论得怎么样了？大家都愿意做吗？”

梁国全喜乐乐地答道：“能让大家发财，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大家关心的是，那个排污系统的问题。你上次说请设计师。这笔费用不会很大吧？”

其实，梁国全是个屁股夹算盘的人。担心费用的主要还是他。几个村委似乎商量好了一样，也纷纷询问设计量的费用。雷响在梁国全的身边坐了下来。一村委给雷响倒了杯水。雷响喝了几口。“我昨天到省城去了，就是找设计师和卫生纸的销路。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斯达康愿意收购咱们的卫生纸。前提条件是必须达到他们的质量要求！”

两个村委呼地站了起来。“小雷厂长，你不是开玩笑吧？斯达康可是世百强企业，能把产品卖给这个公司，坐着发财了！”

梁国全眼睛瞪大。雷响说的斯达康，他以为就是一般的公司。现在听二个村委这么一说。心里狂跳不止。这不仅自己能发财，在村民中又能收到一波好感。为下一届继续就任村支书打下扎实的基础。“太好了！太好了！质量一定会保证！小雷厂长给我们抓质量！”

雷响微微笑着。“我给你们抓质量没问题。重要的是先把咱们的排污系统改造好。昨天我在省城打听了一下，咱们这个设计改造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