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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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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和莎侬坐在麦芽上暂且喘息,这些成熟以后呈黄褐色的草是酿啤酒原料,只是仓库现在堆积的麦芽草看起来与禁言草类似,上面结着黄色小颗粒,比起杂草,马匹更喜欢带有酒香的麦芽草。斯卡诺将星萤草卷烟捏熄灭,一屁股坐在两个孩子身边:“海明威已经把酿酒装置运出去了,时刻准备回罗姆镇,他说本来还有其他事情的,可遇到合成兽不如先回一趟罗姆镇。拜耶斯说去上报情况,在路上找了两个镇民一起拉着尸体走了,你们两个怎么说?”

诺曼将地上带血的麦芽穂站在脚下,郑重问斯卡诺:“斯卡诺,你真的要和我们走吗?菲女士怎么办?”

“她在菲尔博镇有工作,有自己的交际圈,我和她商量过了,就算你没有来找我,我也会在某一天去君士底比转转。只是…这合成兽怎么办?”

莎侬靠在诺曼肩膀上,满不在乎:“不是说迪亚比王已经带着骑士亲自与合成兽战斗嘛?”

“可是,他们没有与合成兽战斗的经验,我想…我得…”“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斯卡诺,我们两个还是孩子,并不会直接参加这场战争。但我答应你一件事,等到战争结束了,你想安稳的工作,来罗姆镇找我们伯明翰家族。我们酿酒厂时刻欢迎你。”

斯卡诺抿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诺曼,你说你现在做的事,是为了未来。这个世界病了,你打算影响这个世界,向这个世界发声。那天晚上我没有问,现在能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吗?”

诺曼看了眼莎侬,又回望向斯卡诺,他思考一番后说出根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该说的话:“我或许没有这么说的资格,现在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穷苦的人,斯卡诺,就连曾是游骑兵的你都沦为金钱的奴隶,制订规则的永远是上流人士,我要改变的,就是这个,或许开一座酒厂不算什么,但这是反抗的开始。我想要作为卡文迪的辅佐者,尽可能的让其他人过上好的生活。”

斯卡诺双眼一亮,他之所以在年轻时加入游骑兵也是因为此,当时他一腔热血加入游骑兵队伍就是想守护他人过上幸福生活。没想到一个刚到八岁的孩子会有如此抱负。莎侬一敲诺曼脑袋:“怎么是你做主啊,又不是你开的酒厂,卡文迪才是老大。我和你说诺曼,你要是想篡位,我把你脑袋咬下来。”

诺曼推开莎侬,和他打闹在一起,库房外海明威已经驾着马车停在门口,原本以为这趟旅程会持续三个月,可现在一个多月就即将返程,只因为菲尔博镇边线已经出现合成兽,再待下去只会让自己一行人陷入危险。海明威已经开始不耐烦,再拖下去镇上的执法人员全部都会接近这里,到时候盖在黄布下的酿酒器材被发现就麻烦了。斯卡诺刚刚那一番话就是有意留在菲尔博镇,以他游骑兵的身份,只需要亮出便可以受到迪亚比王青睐。三人同时站起,斯卡诺郑重与两个孩子握手:“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希望到时候你们能长高一点,也能喝酒。”

诺曼和莎侬相视一眼,挥别斯卡诺,一同奔上马车车斗。马车顺着小道逐渐远去,斯卡诺微眯双眼,看着另一个方向赶来的执法队队员,他将自己上衣内口袋翻出,在一块破旧的蓝底衬布上用金丝绣着一头奔马,这是游骑兵的标志。衬布虽破破烂烂,可看得出是经常打理的。最开始靠近斯卡诺的执法队员正打算和这个游子打招呼,结果眼睛被斯卡诺上衣口袋翻出的衬布夺走视线。“斯卡诺…这是…游骑兵?”

斯卡诺当着几位执法队队员面点燃另一根卷烟,烟气环绕:“我已经被你们遗忘超过了十年,十年了,我一直在这座小镇守护我兄弟们的亡魂。游骑兵斯卡诺,以游骑兵之名发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合成兽卷土重来了。”

……时间一晃过去一个月。为了不撞到商道上的卫兵,海明威特意选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绕回罗姆镇,路上耽搁不少时间。一路上三人对菲尔博镇上的合成兽闭口不谈,只是在想酒厂是否已经准备好,佐夫,迪奥等人又是否从海上归来。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马车从罗姆镇远离君士底比主干道的平原驶入罗姆镇,诺曼先一步回到落日酒馆,将酒保约旦和莎莉叫了出来搬运酿酒器材,卡文迪和佐佐还没有回来,劳动力主要落在诺曼和莎侬身上。莎侬两个多月没见莎莉,第一时间跑到莎莉旁边献殷勤,而诺曼则和海明威一同坐在驾驶位上,往卡文迪购置的酒厂驶去。这是诺曼第一次到酒厂,在海明威将仓库的锁打开后,可以看到这座七八米高的三角形仓库原先是皮革加工厂,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约旦带着莎莉莎侬步行而来,在马车停入仓库后,约旦转身将大门用铁链锁住,确保不会让其他路人注意到酿酒器材。约旦和海明威将黄盖布掀开,又在仓库里寻了根斜木架在马车下方,将玻璃酿酒器材用滚的方式带到仓库中心。约旦绕着酿酒装置转了两圈,吹了声口哨:“拜耶斯真的把这东西给你了,花了多少钱?那个铁公鸡真的不回来了吗?”

海明威让诺曼和莎侬帮忙,将酿酒器材固定好:“他心里有疙瘩,不会回来了,随便他去吧,他现在过的挺好的,就别去找他了。约旦,卡文迪什么时候回?”

“前两天传信回来了,说现在城里有点动乱,似乎和菲尔博那边有关系。应该这两天就会回,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莎侬早就憋不住了,拉着约旦和莎莉从三人刚进菲尔博镇开始,除了两人跟踪紫色皮肤精灵那一段外,基本上将行程都告诉给了两人。莎莉眼神变化,没有吭声,自顾自去一旁打扫,但竖起的耳朵说明她也在偷听这边的对话。而诺曼也坐在莎侬旁边,时不时补充一点细节,特别在谷仓里与那头合成兽厮杀,莎侬添油加醋将合成兽描述成长三米,高两米的怪物。约旦很适合做一位听众,他不时露出惊讶表情,还会鼓鼓掌,这让莎侬和诺曼喜上加喜,恨不得编出七八头合成兽。海明威制止两个孩子继续侃天谈地,严肃说道:“战争又要开始了,迪亚比带了不少人去菲尔博镇,现在其他主城又是大旱时节,支援肯定谈不上,这次合成兽只有君士底比可以应付。”

作为君士底比的居民,在东大陆如此大旱时节,能拥有水源和粮食是其他主城居民不敢相信的。诺曼倒是略知一二,这全然是生命之神在作祟,他埋伏在君士底比城伺机而动,自己一时还把这位旧神给忘了。想到带着生命之戒游走在外的卡文迪,诺曼担心卡文迪的安危,双腿开始发抖。如果卡文迪因为生命之戒被盯上了,还因此送命,这会让诺曼觉得是他责任。“现在怎么办?这场战争造成的影响就会是巨大的,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海明威看了看约旦,又看着两个孩子。“等卡文迪回来再做决定吧。”

约旦刚说完,库房大门被推开。来者是头戴圆顶帽,全身黑礼服,叼着烟斗的卡文迪:“我就说,你们不在落日酒馆,一定在这里,怎么样,海明威叔叔,那东西弄回来了吗?”

“卡文迪!”

“卡文迪先生。”

“卡文迪。”

每个人都热情与卡文迪打招呼,没想到卡文迪这么快就回来了。卡文迪揉着三个孩子脑袋,在海明威介绍下来到酿酒装置边。“等迪奥他们带着原材料回来,就可以开始正式开工了,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合成兽的事情?”

……关于第二次合成兽战争,这场战役又持续了整整十年,期间迪亚比总共三次出兵菲尔博镇,在菲尔博镇外的群山上搭建一条防线,后来史称菲尔博防线。斯卡诺为这场战役提供宝贵意见,将合成兽牢牢封锁在菲尔博镇外,寸步未进,十年内东大陆干旱总算结束,但退出人类联盟的君士底比从发展上成为了主城内的佼佼者。说回伯明翰家族,十年夹着尾巴做人的时间足够让卡尔家族遗忘这个将他们三把手险些杀掉的老对手,诺曼依然未获得自己的两枚戒指,只是在卡文迪和佐佐教导下和莎侬莎莉一同学习进步。只是女巫师帕蒂失约了,在诺曼回到罗姆镇后,帕蒂早已消失不见,甚至一句留言也没有,诺曼只得安慰自己帕蒂已经去寻找丽奇了。中间这十年暂且略过,就在君士底比举城庆祝第二次驱逐合成兽的新历145年。已经开始偷偷贩酒,生意兴隆的落日酒馆木门被一位中年男子推开。成长得楚楚动人的莎莉端着盘子走到中年男子面前:“随便坐,想喝什么去前台找约旦就好。”

莎莉刚想离开,中年男子握住她的手臂:“请问一下,美丽的小姐,诺曼是不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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