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只是笑了笑，没有接秦风的话口。秦风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水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那男人才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是劝你们，最好不要打听，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死。”

秦风道：“既然敢来就没有想着能够活着回去。当然要问清楚一些事情，就算是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而不是糊里糊涂的。”

男人重新取出自己的旱烟，点燃起来，深吸了一口。秦风继续问道：“我们的确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说那个死去的女人叫王莉，是一个红色分子？”

男人不置可否。秦风继续问道：“他怎么知道她是一个红色分子？”

男人再一次凝望向秦风，片刻后才道：“那女人生活在鬼市里已经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想出去很多次，但都没有如愿，呵呵！再者说，在鬼市里的人，每天做着什么事情，说着什么话，甚至就算是梦话，都不是什么秘密，想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喽。”

“她想出去过？”

“不错！”

男人回道。秦风继续问道：“是因为没有钱，那个婆婆不给她摆渡，还是因为其他的？”

男人在秦风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是盯着胡小月的，但却不是一种观看美色的目光，而是一种审视，在听秦风这么一说后，才回道：“或许就是因为没钱吧，一来没钱没人替她摆渡，二来她还没有赚够足够多的还魂币。”

“还魂币？”

秦风皱眉。一旁的胡小月接话道：“十个银元。”

男人呵呵一笑，“看来这位姑娘的确在鬼市呆过，否则不会这么清楚里面的规则，不过也应该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需要十五个银元！”

胡小月哦了一声。秦风耸了耸肩膀道：“这钱是谁收的？鬼帮的人吗？”

男人点了下头，又道：“不错！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风道：“为什么你的那个朋友觉得王莉是一个红色分子？”

男人抽了一口烟，“鬼市内三教九流的人比比皆是，是什么颜色的魂儿，大家见得多了，分辨也就不那么困难了。在这鬼市之内，有曾经的土匪，打家劫舍的胡子，有国军的人，有特务，有红色分子，是什么货色，在这个鬼地方都会暴露的。我那个朋友说这个王莉行动鬼鬼祟祟，显得很神秘，不过却没有一股狠劲儿，下不了死手。来到鬼市，似乎是有什么秘密的任务，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她在找什么人？”

秦风问道。“这就不清楚了。”

男人道：“我只是听朋友说个大概，也没有深问。”

秦风又道：“你的那个朋友在哪儿，能不能替我们引荐一下？”

男人又抽了一口烟，“那要看你带的钱够不够。”

秦风看了那男人一眼后，从褂子衫内取出一根小黄鱼，“够吗？”

男人眼前一亮，但旋即又恢复了神情，“把钱给我，我带你们去便是。”

秦风站起身来道：“见到了，问到了，这东西自然归你所有。怎么，你鬼市之人还怕我一个外来的耍赖不成？”

男人想了想，便道：“行，我带你们去便是，反正又不远。”

秦风道：“有劳。还没有请教兄弟贵姓大名？”

男人回道：“随便吧，但若是你们愿意的话，叫我燕五便是。”

燕五带着秦风和胡小月向一个方向走去。秦风跟随在这个燕五的身后，又问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人家叫他拐子六！”

燕五回道：“腿受过伤，一瘸一拐的。家里排行老六，所以叫拐子六。”

燕五道：“至于姓什么，真名叫什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来到这鬼市之中的，没有一个不藏点秘密的，既然是秘密，就不愿意被别人知道，是吧？我知道的是，他已经在这个鬼市生活了十年左右的时间了，也算是这里面的老人了，这里的人恐怕没有他不知道的吧。”

秦风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多问。三个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断桥旁。燕五道：“断桥的另一头，看到那间完整的院房了没有？”

秦风再一次点头。燕五继续说道：“那便是拐子六的家。”

秦风哦了一声道：“在鬼市能够住上这样的地方，不会那么简单吧。”

“那是当然。”

燕五道：“毕竟拐子六和鬼帮里的人有交情。”

来到了院门前，燕五敲起了门。门内，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谁啊？”

“六哥，是我，燕五！”

燕五回道。过了片刻，院门儿才被从内拉开，有一个穿着打扮还算利落的男人，拄着一根拐杖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燕五带着秦风和胡小月，微微皱眉，“什么事儿？”

燕五道：“这两位有事儿要打听，所以我领到六哥您这儿来了。”

说到这里燕五又走近那拐子六，用极低的声音在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拐子六微微点了点头后，才道：“行吧，跟我进来吧。”

拐子六在前面带路，秦风和胡小月跟着走进了院里，燕五跟随在他们的身后，把门给带上了。房间内亮着光，点着火烛。但拐子六很明显没有想要带秦风和胡小月进入到房间去聊的意思，指着外面的破桌破椅道：“就在外面说说话好了。”

秦风抱了抱拳，率先坐了下来，道：“就是想问一问六哥，关于王莉的一些事情。”

“王莉？”

拐子六哦了一声道：“那个女人啊，怎么，你们和她认识？”

秦风咳嗽了两声道：“刚刚她死在了鬼市主街。”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风故意看了一眼拐子六，但拐子六的神情波澜不惊，仿佛死了一只猫一只狗一样。拐子六道：“这样的事情在鬼市每天都会发生，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你们来找我打听事情，就直接说好了。”

秦风道：“她是中毒而死。在这鬼市之中可有仇家？”

“呵！”

拐子六淡然的一笑道：“以她的身份，无论怎么死，都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话怎么讲？”

秦风追问。拐子六道：“小小的鬼市却是各方势力的聚集地，鬼子想套出红色分子和国军的特务，国军的特务想要知道鬼子的计划和动向，同时也想了解红色分子的情况，联络方式，红色分子又想知道一切，加上一些土匪胡子的参与，使得鬼市成为了一个情报搜索的场所，在这种情况下，谁被谁杀死，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想要活在鬼市，不要染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