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宸渊穿着墨色彩云朝服缓缓被推进来。想必他是听闻有人闹事匆匆从宫里赶回来。俊逸到极致的面上没有任何感情，脸上的清冷凝结在眼底，薄唇抿成了一字，不怒自威。强大的帝王之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磅礴雄伟，让人心里犯怵。众人被这股气势所折服，不约而同的跪下。盛惜芷的心脏也突突直跳，“皇叔，我已经处理好了，应该不会败坏摄政王府的名声。”

“嗯。”

他应了一声。靳宸渊没有询问任何情况，坐在书桌前径自饮茶。她猜测靳宸渊在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貌，府中暗卫的动作比想象中要快。“摄政王，方才王妃威风凛凛，有条不紊，当真是让人佩服啊。”

管家忍不住称赞道。靳宸渊捏着白玉茶杯，一抬眼，阴鸷的双眸瞥向她，“她理应如此。”

一杯茶用完，冷殇问道：“主子可要去书房？”

“等人。”

靳宸渊表情淡淡。冷殇一头雾水，今日分明没有收到拜帖。“我爹会来。”

盛惜芷解释。盛山河是出了名的仁慈，佟氏毕竟伺候了二十多年，还孕有一女。他怎会舍得佟氏去死？没错！今日佟氏在摄政王府门前带头聚众闹事，犯得是死罪。靳宸渊眼中闪过赞许。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管家就来禀报盛山河来了。靳宸渊跟盛惜芷一同去花厅会客。“摄政王，还请您饶罪妇佟氏一命！佟氏恶疾缠身，思虑女儿过度才如此疯魔！”

盛山河站在花厅中心拱手道。靳宸渊的脸阴恻恻的，他不屑的冷嗤。盛惜芷起身道：“爹，其实我也觉得斩首太重了！不如把她发配到边关苦寒之地，填石拉纤三年如何？”

“……”盛山河有几分犹豫。他原意是想把佟氏留在帝都的。盛惜芷压低声音道：“爹，您再犹豫，摄政王恐怕就不答应了。”

“还请摄政王饶佟氏一命。”

盛山河抱拳道。盛惜芷冲上首的人挤了挤眼。靳宸渊慵懒的靠在轮椅上，扶额，“准了。”

“多谢摄政王！”

盛山河感激涕零。盛山河几分愧疚的看着盛惜芷，“惜芷，你就是太善良了！没想到佟氏那么阴险糊涂！你二妹也是……唉……”“无妨，都是一家人！”

盛惜芷表现得落落大方。人走后，回到寝殿，桃夭遗憾的说：“主子，你为何要放过佟氏？当年夫人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冷冽的勾唇，“死？太便宜她了！你以为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被发配边关真是去填石拉纤的？”

“那是干什么？”

桃夭侧过脑袋，梗着脖子问。“当军妓，不，连军妓都不如！”

军妓只有士兵可以碰，但佟氏……罪犯也能随便碰。到时候，她会生不如死！可就算想寻短见，狱卒也不会让她平白无故的死了。否则跟盛山河不好交代！桃夭被吓到，胃里有些恶心，“还是主子聪明，让她斩首真是便宜她了。”

盛惜芷但笑不语。翌日，花灯节当晚。盛惜芷去了书房，到了门口，她低声问：“他的心情怎么样？”

冷殇微微点头。她放心了，走进去时，靳宸渊正在批阅奏折。盛惜芷轻声道：“皇叔，我想回相府看望我爹。他身边一下子少了两个家人，我想回去陪陪他。”

她不敢说实话，若是说上街游玩，他定不会答应。靳宸渊抬眼，放下手中的奏折，“正好，本王有政事与丞相相商。”

“啊？”

她的小脸拧巴起来。他剑眉一蹙，似是察觉到她在撒谎，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