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越愣住，是他的心思泄露的太过明显了嘛，为何连一个孩子都能看出来，他和江鸢之间曾有过一段情缘。“宇文叔叔，你在我面前就别掩饰了，你如今的眼神，跟爹爹当时同娘亲闹翻后，看向娘亲的眼神一模一样，都是伤心至极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宇文越静静看向奶宝，转而低头失笑。原来他真的这么明显。可明明他的眼中这般不舍，为何江鸢还是视若无睹，是她的心太硬，还是当初真被他伤透了心，所以才竖起伪装，保护自己。“奶宝，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你还小，没有经历过情爱，等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宇文叔叔，奶宝不小了，已经四岁了。”

“娘亲说，三岁看老，奶宝一贯性子沉稳，颇有大人的风范，如今奶宝已经四岁了，在心性上自然更近一步。”

“宇文叔叔若是有什么想说的，憋在心里难受的，告诉奶宝，奶宝也能帮宇文叔叔想想辙，看看能不能挽回江鸢姐姐，宇文叔叔不是爹爹，所以奶宝愿意帮宇文叔叔。”

一看就知道，江鸢对宇文越也是有情的，先前她眸子里转瞬即逝的恨意，奶宝可是瞧见了的。能让一个女人恨着，却又当做初次相识的男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话本里常说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若是宇文叔叔告诉奶宝，其实是宇文叔叔和你爹爹一样，辜负了江鸢姨姨呢？奶宝还会帮宇文叔叔嘛？”

“嗯……”奶宝撅着个嘴，双手交叠在胸前，还抬起食指戳在了下巴上，仰着头，看向天际，细细思索着。宇文越以为，奶宝会就此放弃，正站起身来，却听得奶宝一脸欢快的开口。“奶宝还是愿意的。”

“为什么？”

这一回，宇文越是真的不解了。负过女子真心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也是他娘亲自幼的教导，可为了宇文家，为了北戎国，他还是做了。想必暮清歌这样的女子，也会看不起这样的他吧。可奶宝，又为何要帮自己？“奶宝，你说说，为什么会帮我？”

“因为，我想让江鸢姨姨幸福呀。”

“幸福？跟一个辜负过她真心的男人再次在一起，她真的会幸福嘛？”

宇文越的眸子渐渐暗淡，那日江鸢当着他的面割发断绝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一幕，如同刀刻斧凿般烙在了他的脑子里，每每想起，心痛至厮。唯有那一缕割断的青丝，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里，在数不清的性命攸关时，给了他点点慰藉和活下去的希望。“娘亲说了，幸福和快乐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宇文叔叔，你可曾问过江鸢姨姨她要的幸福是怎么样的嘛？”

“娘亲也说了，女儿家的心思，再简单不过，要么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要么挥手再见各自顶峰，这一切，都是取决于她爱的那个人究竟爱不爱她，其实是没有那么多另外的考虑和抉择，就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